叶在衣没想到,这位先生他会在她惊惶失措的这一刻,突然降临。
当老宅外的叩门声响起的刹那,叶询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还不待他开口,吴师傅往院子里小跑而去:“谁啊?”
等吴师傅打开门,看到的是一个身姿颀长、衣冠楚楚、眉目如画的男人,男人手里提着几大包东西,他似乎赶来的很急,额前的几许刘海发尖湿漉漉的。
“这位莫不是小姑爷?”吴师傅一脸惊讶,声音拔高了一些。
“嗯。”
正厅内,听到这一声“嗯”,叶在衣已在惊惶中抬起头来。
仿佛是伽蓝夜雨,又似钟声过梦——
本该平静如常不起波澜的心境,却又为他的到来,感到那么一丝窃喜。
在听到敲门声时她便猜到是他。
也果然是他。
叶在衣端坐于楠木凳上没有起身的意思,额前的几许刘海遮住她的脸,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四下。
当表姐安立慧不解的目光和叶询质疑的目光看过来时,她忽然抿唇轻轻一笑,而此时她还未意识到,从三年前父母相继离去,她已经很久不曾这样笑过了。
堂屋外边,恍然大悟的吴师傅连忙笑道:“您请进、您请进。”
待洛弈踏进院中来,他沉邃的眸光环视一圈院子,领证结婚后的次日他陪叶在衣回来过一次,那天他们短暂的停留一会儿便离开了,这时他才发现叶家老宅里只养了两种花。
垂丝海棠和君子兰。
吴师傅往门外多看了几眼,确定这位少爷没有助理或者秘书跟过来,车也不知道是停在哪里。
吴师傅有些纳闷,这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少爷自己一个人提东西走过来的,他想象的洛家这种家业能覆盖大半个宿城的,应该是保镖助理一大排的。
他也不是没见过那位南舟集团的洛董事长,也就是这位少爷的亲爹年轻的时候,随便出席一个采访都是十几个人跟着。
带上院子大门后,吴师傅给他的徒弟打了一个手势:“去,多整几个菜。”
两个小时前,在从京城回宿城的路上,洛弈愕然想起那天清晨叶在衣对他说的话,周四的晚上要回叶家老宅给伯母庆生。
于是原本给他的母亲和母亲的闺蜜郑阿姨准备的礼物,被他先拿来去叶家随礼了。
洛弈决定好后,联系了之前的设计师助理:“那个项链请恪尔先生再帮我准备两份吧。对了,地址改一下,新的地址电话之后我发过来。”
助理迟疑了一下,问到:“那您想在什么时候收到呢。”
“三月底前吧。”他答。
三月底是他的母亲做最后一场大手术的时间,一切的成败也全在这次手术了,断断续续拖了三年之久,他的母亲告诉他,她累了也没有精力再与命运抗争了。
挂断电话后,看向窗外,他忽然察觉到对送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生辰贺礼这种事小题大做实在有些不符合他以往的作风。
但是既然已经打电话给恪尔先生的助理再准备两条了,也没必要在纠结此事了。
脊背贴向车座,他对司机说:“到宿城后叫醒我。”
说完,他缓缓闭上眼睛。
而此时,在叶家老宅的堂屋里,直到洛弈入座,他仍能感到众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带着探究的,带着打量的,还能听到周遭几声窃窃私语。
圆桌对面,表姐安立慧的手肘戳了一下她的丈夫,低声问他:“这个人,是南舟集团董事长的次子?”
媒体报导过洛邕的儿子,这个人虽然不及他的父亲和侄子出名,但他的照片她应该是见过一次的,因为其拥有明星一般的颜值所以还留存些许印象。
只是安立慧仍然不敢相信这个人真的是洛弈才会这么问。
她的丈夫仔几乎没有再抬眼确认,而是紧抿着唇点点头。他见过洛弈几次,更记得这张脸,这位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南舟集团的二公子。
得到答案安立慧反而比之前平静了许多,她再看向叶在衣时叹了一口气。她的目光从叶在衣的手上,慢慢偏移至一旁洛弈的手上。
他二人都未戴婚戒。
放以前安立慧发现这一点会立刻开嗓子问出来的,可这一次她却是什么都没有问,既然对面坐着的是如假包换的洛家公子,她还是选择不要得罪人了,无论对方和叶在衣结婚是出于什么理由,现在人家是夫妻。
洛弈隐隐发现叶在衣在对他笑,很浅的笑,她似乎是在感激他的。
他没有多想,也未曾想回应她什么,她更无需感激他,他只是在做好一个丈夫的本分事。
叶家人问他话,他勉强答几句,之后便是沉默。
这一顿饭,若不是大伯母和表姐夫两个活泼的人一直在调节气氛,恐怕能用死气沉沉来形容了。
大伯也是寡言的,但期间叶询一直主动与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