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近,夏执午才发现地府此况并不是贼人作乱,倒是由鬼差监管着小鬼们修建劳营。
夏执午避开人群,朝着鬼镜的方向前去,乘黄乃诸时镜的守护兽,乘黄血四溢,藏于冥界的鬼镜自会受到感应。越往前走,干活的鬼差越多,定睛望去,阎罗王亲自监督,见她来了,赶忙解释发生之事。
原来先前诸时镜破,分为人、神、妖、鬼四片,鬼镜就落入冥界。而当时冥界正有恶鬼出逃,鬼镜一入,直接将恶鬼收入镜内,那恶鬼将所有劳营尽数破坏,其余的鬼魂太多,只得利用鬼镜,做其一时归宿。本来解决了此事,地府连忙派鬼修建劳营,可前几日黑白无常误勾了个假魂,趁机作乱,甚至想放出那恶鬼,这修好的劳营又被破坏。知晓朱雀神归,他们是日夜兼程,丝毫不敢懈怠,连夜修建劳营。只是这鬼镜易入难出,能开启镜界的,也只有镜主,还需要夏执午帮上一帮。
闻言,夏执午点了点头,那不过是举手之劳,看了眼劳营情况,匆匆赶工,那是十分的不牢固。见状,夏执午闭眼,口中念咒,再往前一指,将其加固:“待我收回鬼镜,你等还需加强防守,尽快把可以转世的魂魄带入轮回镜,莫再积累呈如今这般多。”
况且,夏执午自来了这冥界,便有种不祥的预感,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会面临极多的魂魄……
见神女亲自加固了劳营,阎罗王十分感激,连忙应下。
夏执午来到鬼镜前,闭上双眼,两手在前交叉,向上绕上三圈,继而轻点左腕银链:“诸时,启。”
霎时,鬼镜大发红光,将收入的鬼魂一一放出,鬼差们当即上前将其带回劳营。而阎罗王也屏退众鬼,一齐退下。
夏执午伸出右手,手掌虚空,再一言:“归来。”
下一瞬,鬼镜幻化成拳头大小的镜片,乖顺的躺在夏执午的手心。夏执午另手一挥,将身上的人镜摆了上去,屏气凝神,口中念咒,将两镜合二为一。
这下,只剩下妖神两镜了,夏执午垂眸回忆,她曾感觉,其余两镜再自己身边出现过,但究竟何时,她却记不清了。
夏执午也不愿太过深思,和阎罗王辞了行,便出冥界。这次前来,她收好了神光,前路便是一片昏黄,正当夏执午出冥界之际,腰间突现一条粗、壮的木藤,将自己狠狠地甩了下去,夏执午还没来得及查看,便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眼前是一片光怪陆离,深蓝、白芒交替,犹如波澜一般起起伏伏,来来往往。夏执午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当即坐好,双手在前交叉,眉头微皱,神力被封了。罢,她也不急,便慢慢悠悠的起身,环顾四周。飘荡的水草,舞动的珊瑚,精雕细琢的水晶,冰晶水柱,雕梁画栋。夏执午凝神,这是,海底的宫殿?冥界气息向来奇特混乱,也便于他人混淆视听,方才她收了鬼镜,一时放松警惕,便着了道。也不知是谁人,竟敢在冥界掳我,还生活在这般贝阙珠宫?
很快,前方的玉石阶梯,一点点亮起,来人显露真容。
叶芍扬?不对,夏执午眼神凝重,他为何要打晕自己?若是不愿结缘,他会直说,不应当做此无用之事,方才他陪同自己来到冥界,被鬼群冲散,就是为了偷袭自己?夏执午目视前方,不言不语,认真看着眼前的人。
“怎么,醒了?”
对于这种废话,夏执午自是不答。
“醒了,就快点说你是谁!”眼前人似是见不得她这般冷漠,一把掐住夏执午的脖子,眼睛一眯:“你不可能是她,不要再顶着‘朱雀’的名义乱来。”
“哦?”夏执午十分疑惑,脖子被勒紧了,说话有些断断续续:“我不是……朱雀,又有,谁是?”
“你!不会是你!朱雀,她是朱雀,她比你好看上百倍!”
“朱雀,是你吗?”眼前人若有所思,像是在回忆什么,忽而凑近,在夏执午的脖颈处深深闻着,有些迷恋,又如梦初醒般,将其狠狠摔下去:“不,她温柔善良,悲天悯人,神力非凡,容颜倾世,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才不是你!你就算装的再像,声音、行事,可你绝对不是她!你个丑八怪!”
“咳咳,”夏执午赶忙深呼吸几番,无奈的看过去,不是,他有病吗?又是打晕,又是掐脖的,就是要说此世自己的容颜不胜从前?她要拿什么来自证是“朱雀”呢?那不过是一个身份,她就是她,何必向他人证明?况且,她怎么觉得,那言语形容的并不是自己呢?
“告诉你,你不会是她,别再装模作样!”忽而那人又蹲了下来,挑起夏执午的下巴,夏执午不从,便狠狠抓过来,逼迫着抬头,那抓伤的血液沿着手掌滑落:“你个贱,”感应到什么,那人眼眸大睁,咬牙切齿:“果然,他们将朱雀的心头血融进你的身体,我告诉你,就算有了神女血,你始终是个麻雀,变不成凤凰!”
“你不是叶芍扬。”夏执午懒得自证身份,但眼前人太过诡异,只怕是要用那身份作祟。
“我何时说过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