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了。
不过后一个问题,他确实不太担心,“怎么会呢,哪有爸妈不要自己孩子的,生气的时候情绪上来,说话难免会重一点,等过几天他们消化完了,我们再哄哄,很快就好了的。”
但至少,“你看,我们还在一起是不是,他们只是怪我们说谎,没有早早告诉他们,不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是不是?”他问齐眉有没有一点点后悔,没有早点和家里坦白,那样说不定不会有后面的事,挨打都要挨得轻一点。
齐眉低着头,委委屈屈:“……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怎么没用,这提醒我们,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雪球越来越大,到了最终暴炸的时候,我们受伤最重。”齐眉点点头,眼泪晃悠着掉下来。
江问舟摸摸她的脸,有些心疼地问:“疼不疼?我们先回去了,回去擦点药。”
从家里回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齐眉拿着药油,让江问舟把衣服脱了。但江问舟摇摇头,把药油接过去,“快去换衣服,我先帮你擦,擦完了你先睡一觉,我去把年年接回来。”
齐眉哭得累了,眼睛也有些肿,神情恹恹,低声道:“它在宠物店也不会有什么事,等晚上凉快一点再去接吧。”
“那给你拿冰块敷敷眼睛?"江问舟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温声问道。齐眉恹恹地嗯了声,江问舟转身去厨房找冰块,但却在冰箱里看到齐眉平时敷面膜时会用的冰勺,索性给她拿这个用。他回到卧室,看见齐眉已经换了一件吊带睡裙,正坐在床边低着头发呆。睡裙比较短,她的腿几乎都露在外面,被鸡毛掸子手柄抽打出来的红痕一道道一棱棱地横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肩膀和后背也有,那样子看着就惨。
看得江问舟一阵心痛,忍不住抱怨道:“妈打我又没打你,你扑过来做什么?这下好了,两败俱伤,明天就得变青了,笨死了你。”说到这里叹口气,轻声问她:“疼不疼啊?”他将她的裙摆往上退了一点,将红色的痕迹都暴露出来,小心地把药油抹上去。
空气里顿时弥漫起一股药油的特殊味道,齐眉的眼泪猝不及防地又掉了下来。
一滴眼泪砸在她手里的冰勺上,江问舟动作一顿,立刻板起脸来:“不许哭了。”
“再哭你眼睛还要不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了呢,不就被妈妈揍了一顿么,这叫帮你完整童年。"他找来纸巾,嗔怪地戳戳齐眉的鼻尖,“明天肿着眼睛去上班会被笑话的。”
齐眉抽抽鼻子,把眼泪擦干,然后将冰勺往眼睛上一扣,仰起脸冲着天花板,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哭腔和委屈。
“我不要你挨打,本来也不是你的错。”
江问舟的心被这句话撞了一下,心底又软又酸,酸意上涌,熏得他眼睛一阵发热。
……怎么不是我的错。"他勉强稳住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没听爸妈说么,我既没有照顾好你,又知情不报,明明可以求助家里,却非要逞能,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处境,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孙茂芸和江明琮见的事多,想得自然也多,当然越想越觉得后怕。这次是有惊无险,可下次呢?不打一顿,给他们一点教训,万一下次再遇到类似的事,他们翻车了,怎么办?
“所以西西不要怪爸妈好不好?"江问舟蹲在齐眉跟前,仰着脸看她,温声解释道,“他们只是太后怕了,万一…后果会很严重,对吧?”齐眉把冰勺拿开,低头看着他,抿着唇点点头。然后又讷讷地小声道:“我下次不会了……”这是迟到了几年的教训和保证,齐眉说出来的时候,忽然间有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仿佛这件事是刚发生没几天就被家里知道了,而不是隔着几年彼此毫无联系互不关心的岁月。
不知今夕是何年。
江问舟听见她的保证,笑着亲亲她的膝盖,“我们西西真棒。”齐眉抿着唇看他,眼睛里好像又有水汽上来了,她连忙使劲眨了好几下眼睛。
等江问舟帮她胳膊和后背的伤痕也涂上药油,齐眉这才放下手里的冰勺,朝他伸手:“轮到你涂了。”
江问舟当着她的面换衣服,上衣一脱,背上和胳膊上错杂的红肿伤痕立刻映入眼帘,肩膀后面有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紫色,很快就会变成大片的淤青。仿佛再打几下就会出血了。
齐眉看了忍不住又哭起来,这次直接就哭出声来,倒药油的手都是哆嗦的。药油晃悠着滴在江问舟的皮肤上,立刻就顺着皮肤向下淌,她连忙伸手去接,抹开的时候面颊边的眼泪也滴了上去。江问舟觉得自己被烫了一下,心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怎么又哭了?"他仰起头,伸手去帮她擦了擦眼泪,“不哭了好不好?我这不是没事么,还是你被吓到了?”
齐眉摇摇头,哽咽着问他:“疼不疼啊?”要是平时,江问舟肯定会说疼,然后趁机要点好处,可是现在她如同惊弓之鸟,他再说疼她肯定更难受,于是他笑了一下,摇摇头。“你别看好像很惨,其实不怎么疼的,过两天就好了。"江问舟笑着道,“妈还是手下留情了,没用衣架或者竹篾打,你肯定没试过那种,那种打下来细细一道的,会疼很久,这种大片的过两天就好了。”齐眉一听这话,哭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