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洁净无瑕的白瓷花瓶。
“我将自己也变成承载愿望的容器,以此来分散信仰,抑制产土神的力量。”
但这样的做法注定失败。
因为人性。
神子把手伸过来,想让太宰治握住,中途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想要收回去,“先等等……
他轻声提醒:“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太宰先生…还是不听这些为好吧。
太宰治面不改色,拉住对方的手。
交握瞬间,仿佛两根线搭到了一起,太宰治听到“容器”内部的声音,像是空谷幽鸣,海螺回响,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产土神大人,请实现我的心愿一一”
“神子大人,请帮我询问产土神大人,此次项目我应该选择哪家合作商?”“产土神大人,让我父亲熬过这一关吧!”“为什么我家孩子总是比不过隔壁川口家的孩子,感觉街坊都在议论这点,唉,好苦恼啊……”
“神子大人,我想要一段美满的爱情。”
原本那些心愿还算在合理范围内,年幼的神子也会尽力满足他们。凭他的力量无法满足的,也会尽量去倾听、安慰。可人性是有弱点的。
渐渐地,那些心愿变得扭曲、膨胀。
“我落榜了,垃圾。早知道去拜天满宫的菅原道真了,人家才是真正的学问之神。”
“我破产了!那些钱全打水漂了!你真的有在好好帮我问产土神吗?!“父亲去世了…你们也去死吧,都去死吧!”“什么神明大人,都是骗人的吧。”
“能帮我对付那个出轨的渣男吗,我诅咒他不得好死!”无度的索求、负面的情绪像是沸腾不止的水,正好是产土神的养料。没有神智的咒灵桀桀怪笑,因为力量的涌入而癫狂,几欲冲破束缚。与此相对的,年幼的神子遭受反噬,力量越来越弱。偶尔产土神也会失控,力量泄出,被小神子发现再压制回去。七海和灰原看到小神子时,正好赶上产土神力量失控,所以意外受伤。“现在的我,说是人类,其实有一半算是'诅咒的容器。”小神子本就不强,虽有五条悟的影子,但年龄太小,和本尊没法比。再加上常年用自己的力量祓除当地咒灵、压制产土神……日复一日,对身体的消耗可想而知。
高专一行人来到剧本里没有感知到强大的咒灵,也正是这个原因一一强大咒灵汇聚成型前,都被小神子清扫了。
他做错了吗?
完全没有。
他只是以自己稚嫩但极为真挚的想法,想要回报这个养育了自己的地方。即使这个地方没有真正为他做什么,或许只是在成为神子之前,吝啬地给他分了几口馒头和一碗粥。
白发神子咳嗽一声,鲜血从他嘴角流下。
谁知人心叵测,世事难料。
太宰治抬起手,接住了小神子倒下的身躯。那个苦苦支撑的、单薄脆弱的白瓷花瓶最终还是碎裂了。太宰治本身是清瘦型的,倒在怀里的身体甚至比他还要瘦小几分。他抬手,擦去对方嘴角的血迹,动作里是不易察觉的温柔,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手会被弄脏。
但对方嘴里流出的血却越来越多。
太宰治看着自己手上那抹红,脸色还算冷静,瞳孔深处却有一丝轻不可见的颤动。
“没想过离开吗。”
他问。
“没想过……”
白发孩童声音越来越轻,“可能偶尔会短暂地想一下吧,不过……那缕气音也消散了。
没有说出口,但太宰治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从小生活在这里。习惯了倾听和回应当地人的心愿,习惯了压制产土神,习惯了祓除咒灵……
习惯了敞开一颗赤诚的心,习惯了贯彻自身的责任。太宰治解开对方的护神纸,露出完整的面庞和闭合的白色睫羽。那双眼睑下的眼瞳是什么色泽,或许永远也无法得知了。护神纸落地之际,太宰治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声音响起。……晚安。”
门外,细雪不知何时开始飘落。
[呜呜呜呜呜别刀了别刀了]
[他真的不是小悟吗?!感觉是悟经历的影射,只是换了种方式演绎][不要,别死啊,哭死我了]
[他还没看到心心念念的白梅花……]
[太宰先生救救孩子!!!]
[不不不我相信太宰先生一定有后手的,太宰先生一-」“你还要在那里看多久。”
轻手轻脚将神子的身体放倒在地,再抬起头时,太宰治脸色如同霜冻的湖面。
颀长的身影从阴影处出现在门口,背光而来,轻摇折扇,笑意吟吟,“这不是不便打扰你们交流么。”
隔着一段距离,神代比沙子看着地上的男孩,眼里闪过轻蔑与得逞的快意。“该说这小家伙不愧为翻版五条悟吗,警惕心有够高的。”“我苦守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原来是你干的,把小神子还来]
[花孔雀给爷死!]
[不管了我今晚就要吃烤孔雀]
神代比沙子衣襟处大片泼洒的血迹,宛如从凶杀现场归来。注意到太宰治的视线,他轻描淡写:“我把那些不礼貌的家伙都杀掉了。指的是那群信徒。
桧扇上也沾了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