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凌大人一心奉公,办起差来可是不要命的,这连病了也不舍得挤时间找大夫来看。
大夫还没来,凌晏池半真半假,一头栽倒在桌上。“凌大人!你怎么了!”
苏涟叫人将凌晏池扶回了官舍。
凌晏池在床上躺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大夫把脉,觉得脉相怪异,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病来得凶险,需要好生安养几日。
骗过了全县衙的人,凌晏池才与苏涟道出实情。苏涟心领神会,即刻夸大其词,还跑去余霆府上跟他讲了。余霆正在砸东西,小斯被他砸得头破血流。“人难道会长翅膀飞了不成,一介弱女子,能躲到哪去?无人来报,定然是没出县城,给我找!翻天覆地地找!”
他那爱妾生得实在是美,性子也是一等一的烈,外头多少女人投怀送抱,她竞不愿跟他。
不识好歹的玩意儿!他非驯得她乖乖就范不可!“是、是。"小厮屁滚尿流地跑出去。
苏涟进来就满脸菜色地通报。
“病得快死了?"余霆震惊。
苏涟道:“大夫是这个意思,说病得凶险。”余霆这下有些慌了,凌家势力还在,且刚有功升任,若这个时候死在他治下,陛下迫于压力怪罪下来,他都不知如何跟上面交代。他跑去官舍亲自看望,人虽醒了,全然没有平日里那份傲气,连嘴唇都白如薄纸。
他赶紧停了交给他的案子,叫他好生安养,还送了好些补品过来。可别死在他这。
凌晏池重重咳了几声,送走余霆。
这下所有人都相信他是真病得严重,病得卧床不起了。有苏涟替他遮掩,当晚,他趁夜牵来一匹快马,踏着夜色往州府而去。姜芾生怕伤了崔盈的身子,配药时小心翼翼拿捏剂量。配到一半,却还是觉得不放心,又特地回了一趟湖霞村请教师父。她将师父说的那几味她没听过、温和且难寻的药材记下,去各大药铺挨户买药材。
有几味药当地的铺子都说没有,要预定才能送来,她留了名字,需要等上一两日了。
回到家,有个熟人在门外等她。
“姜枝?你怎么在这?”
此人是她大伯父的女儿,今年不过才十五岁。姜枝心心思活络,知道爱笑嘴甜就能讨人喜欢,见谁都是笑嘻嘻,“二姐,我来找你看病呀。”
姜芾对大伯父一家没什么好印象,从她回江州做起了大夫,他们一家总是上门占便宜,仗着亲戚关系,看病抓药都想赖账。有一回她气得翻脸大骂,两家早已老死不相往来。对于这个堂妹,她也喜欢不起来,姜枝圆滑贪利,小时候还偷过她的东西呢。
可她说来看病,她也还是把人请了进去。
她没给她倒茶,直接问她:“哪里不舒服?”姜枝垂着眼儿,捂着肚子:“我肚子疼。”“肚脐眼上方还是下方?”
姜枝隔着衣裳摸了摸:“上面。”
姜芾微微颔首,表示知晓,肚脐眼上方,那便是胃疼了。她替她一把脉,果然是胃上的毛病,胃病多有是饮食不规律,或是饿出来的,“你三餐有按时吃吗?”
“我一个月没吃晚饭了,白天两顿也吃得少。"姜枝垮着小脸,凑过去道,“我娘给我说了门亲事,对方可是富贵人家的少爷,说我长得好看,想娶我。我娘说他不喜欢姑娘家太胖,叫我出嫁前少吃一些。”姜芾越听越不像话,她虚岁才十五岁,嫁什么人?大伯父一家是庄户人家,哪有什么富家少爷能看上姜枝,就算有,也不会提出这般不让人吃饭无理的要求。
别是做什么妾室吧?倒像是那些龌龊的男人能想出来的乐子。“你娘说好婚事,未必就是好婚事。"她看姜枝年纪小不懂事,不想看她被毁了一生,念在亲戚关系,提点了一句。
姜枝却哼了一声:“二姐别是羡慕我,尽讲些酸话吧,当大夫虽然能赚钱,但没有人喜欢你的。”
姜芾不跟她计较,反倒笑了笑:“是啊,没人喜欢我,我也乐得清净。”她写了方子给她叫她去药铺抓药。
姜枝拿起方子就想走,被姜芾扯住手臂:“给钱,诊费十文。”她又不是活菩萨,遇到那投机有礼之人乐意少收几文诊费,可姜枝这人既没让她开心,说话也刻薄,她是要按原价收诊费的。“二姐,就十文钱,要不算了吧。”
姜枝扭捏别开身子想溜走。
姜芾一拍桌子:“走啊,你敢走我就报官抓你,说你看病不给钱。”姜枝一听报官,吓得一愣,极不情愿地摸出瘪瘪的钱袋子,可摸来摸去也没有十文钱。
她只倒出五文在姜芾手上,“我只有五文了,我做绣活赚的钱都被我娘收去了,我明日再拿来给你,你可别报官抓我!”姜芾应了一声,先准她走了。
乔牧贵自从被凌晏池打了一顿,躺在家养了几日的伤才好。他越是叫他离姜芾远些,他就偏不,他非要把她娶到手不可。他想出了一个法子,强硬的不行,他就明媒正娶她。他去了姜芾的大伯父姜梧良家中,掏出一锭金子往桌上一搁,张嘴就说要娶姜芾。
姜伯母项氏喜滋滋捧起金子一咬,是软的真金,乐得喜笑颜开。姜梧良却有些担忧:“乔少爷,我家那芾丫头性子犟,也不好惹,我怕她不愿啊。她对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