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地富庶,把店开回江州,竞争少些,生意也会好做些。回来江州,生意果真红火起来。
他们家开米店,外甥女在隔壁医馆当大夫,一家人时常走动,有个照应。姜芾刚从外头回来,喝了碗凉茶,才坐下道:“我们家的粮仓都被冲了两间,仓里的粮食浸了水,又能储存多少时日呢?老天不长眼,浔阳县民不聊生,那些粮食卖不完就得坏,舅妈说我们自己要吃,只怕是我们敞开肚吃都赶不上场得快。”
“我想着,与其任粮食腐坏,不如趁早拿出来捐了,如此,浔阳县的百姓会记着我们家的恩情,日后的生意也能越发好做。我看一些富户大族、连同其他米粮店也在捐粮,如今这个世道,我们不割些肉出来,只怕是会惹祸上身。”她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把多余的粮食捐出来,既是善举,日后留下好名声,也不会惹人觊觎。她的本意还是放粮救人,可舅舅是生意人,与他商量定要把利与害排在前头说。
兰殷礼觉得外甥女说的有理,沉沉点头。
仓库被冲当晚,许多无家可归的百姓便趁着夜色一拥而上,想去抢粮,好在及时报了官,官府呵退了这些人。
如今一想,后背都起了一层薄汗。
人被逼到绝境,什么做不出来?
况且他们这个时候跟着捐粮,便是赚口碑名声的最好时机。他立马去吩咐仓库伙计将那些浸了水还未腐坏的粮食全搬出来。常盈娘本是不愿,见无法阻拦,只能添了一句:“不能全搬啊!这天灾都不知要到何时,万一三年五载,田里收不上粮,我们自个儿喝西北风去啊。”她就不明白了,他们家做小本生意,又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富户,作何要学着他们捐粮食?
百姓趁火打劫先找的也应该是那些大粮铺。念念这丫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眼大肚小!"兰殷礼拧着眉,对妻子道,“你能吃得了那么多?朝廷又不是放任我们江州不管了,据说都已经派了宣抚使,拨了赈灾粮来了。”他这妻子肚量甚小,竞还不如外甥女聪慧通透。常盈娘幽幽闭了口,冷哼一声,悻悻进了屋。姜芾戴着面纱,又随师兄和嫂嫂去了清水湾。各大医馆联合制出的一批药已能有效控制疫症传播,可也不知哪里不对,依然治标不治本。
太阳毒辣,洪涝区湿润泥泞,被日光一烤,一股土腥气升上来。这个时候最易爆发疫症,清水湾三个村几乎沦陷。
熬药的小徒儿都病倒了,她边替人看诊边去熬药,忙得焦头烂额。明茵接过蒲扇给她扇风,送上一碗凉茶,“念念,天气热,喝一碗甘草茶,莫要中暑了,你去歇会儿,我来吧。”姜带喝了碗甘草茶,喉咙到肺腑都清凉了不少:“嫂嫂,你下晌别出去看诊了,就在后院熬药,你还怀着身子,我得照顾好你啊。”县里的大夫都来了,人手却还不够。
师兄本是不让嫂嫂来的,是嫂嫂非要来。
“念念,你这几日才睡了几个时辰?"明茵是真的把姜芾当作妹妹看待的,眼看她这段时日消瘦许多,白皙的肌肤也被晒得添了层蜜色,心疼不已。姜芾摇头唉了一声,又振作笑道:“能少睡半个时辰,多救两个人也是好的,听说朝廷派的宣抚使快要来了,还带了宫里的太医来,江州就要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