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麦茶(2 / 3)

眉毛后,心中蓦地升起了一股极端的厌恶。

那轻浮的神情中显出傲慢,仿佛她在他眼中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而他显然早已完成了估价,并且胜券在握——这种便宜女人肯定很轻易就能得手,没什么异性缘的她们,一旦得到男性的示好,恨不得主动倒贴。

在牛岛若利至今受到的教育中,尊重女性像呼吸一样自然。正义感混着几分私心,驱使牛岛若利侧过身朝她搭话。

“抱歉,能请您把大麦茶递给我吗?”

原以为这张无血色的脸上会因为对面直白的邀约而布满犹豫,然而清淡的五官上仍旧浮着一层淡漠和无所谓,只见她闻言把大麦茶递给牛岛若利,然后径直转向了川崎。

“十分抱歉,从这周开始就疲于应对国税厅的税务稽查,估计到月底都没空,况且我对川崎先生没兴趣,因此请务必允许我拒绝您。”

她说罢郑重地颔首。

“哈?说什么蠢话?”

川崎霎时脸色铁青。

经验告诉他,自己对于便宜女人的判断绝不会出错,现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以至于见到她随后就像完成使命似的埋头只顾吃盐水毛豆,对此没有任何进一步回应时,川崎忽然一扔筷子,怒火冲天。

“呵!不知道的还以为税务师是啥重要角色咧,所以税务师到底是做什么的啊?帮着国家抢我们纳税人的钱吗?社长不远万里把柳桑从上海请到东京来,应该是看好您的吧?”

提到“社长”一词时,川崎故意抬高了音量。使得方才还在尽情畅饮的矢野社长成功被打乱了兴致,将视线转到门口这张四方桌上来,神情严肃地望着她,似乎迁怒于她搞出这档子麻烦事。

不利局势忽然全部压向在场唯一一位女性。

好比遇上她的发球轮次,尽管牛岛若利拥有一颗大心脏,站在发球位时仅仅考虑如何夺下一分,但下了场,他还是一点都不想遭遇这种临场压力。

他几乎就要站起来替她说话了。

“是啊。”没想到她声音平和地回答,“所谓税务师,即便解释成是利用税收法则帮助纳税主体进行税务事项处理的专业人士,恐怕也很难让人抓住要领,不如说普通人理解的‘帮着国家抢纳税人的钱’这一通俗概念,更在情理之中。”

“不过既然在此被诘问,那么我正好也想替同行们辩解两句。”

她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

“我们税务师就好比排球联赛里的副裁判,分明不掌握判罚权,顶多能够针对主裁判所忽视的犯规行为进行指正,遭遇不公判罚时,却得背负和主裁判同等残酷的骂名。然而一旦换到收受贿赂的场合,即便是边裁都能捞着一点好处,副裁判却只配喝西北风。”

“名副其实的冤大头。”她自嘲道。

“可有什么办法,太阳照常升起,现代社会机器一日不停,总要有人充当冤大头,更何况我们也是迫于生计才端起了这碗并不好吃的饭。”

她故意配合正在说的话,把碗往外推了推,接着又说。

“其次,关于我是被矢野社长千里迢迢从上海请来的主张……”她稍作停顿,“‘请’这个词委实折煞我,只能说但愿我能不负所托,竭尽所能帮助施怀登减轻税负,节省下资金,以支持球队更长久稳定地赢下每一场比赛。”

她抿抿嘴,表示说完了。

声音不大,效果倒足以令在场所有人都无言以对。

而这片沉默之中,牛岛若利突然接话了。

低沉嗓音充满了魄力。

“副裁判也好,边裁也罢,作为排球选手,堂堂正正赢得每一场比赛才是最希望实现的目标,而公平比赛背后离不开各级裁判们的殷勤付出,因此依我拙见,无论哪一位裁判,无论发挥什么样的作用,都值得被尊重。”

丝丝尴尬氛围扩散开来,众人面面相觑,当下均不知这话该如何判定——究竟是在反驳她?还是在替她辩护?

幸而这时候她微笑起来,笑容客套而疏离,社交面具再次被戴回到她白净的脸上,好像据理力争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维持气氛才是她的任务。

“您说得有道理,竟是我冒犯了,请原谅。”

妥协的声音在高温烤肉盘里化作了沉默。

危机随着她主动服软而解除。

然后大家又都恢复如初了,该喝酒的喝酒,该玩乐的玩乐,笑容满面,一切照旧,没人在意刚才发生了什么。

“抱歉失陪一会儿。”

她蓦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盛夏晚晴天,日落留恋人间,晚霞照出迷人光影于遥远天边。一台自动贩卖机隐匿在巷子深处,屏幕面前立着一道人影,布满倦意的脸蛋在莹白灯光照耀下仿佛变透明,单薄的身形好似随时会消失在身后那团黑暗之中。

牛岛若利最初打算没有追出来。

但实际追出来之后,直至踩到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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