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点了点,摸着肚子说:“我还带着一块牛排来了。"1萧砚川无奈地抬手抚了下眉眼,启动油门,驱车往主路上驶去了。夜里华灯在车窗边掠过,星星盏盏地连接着万家灯火。家门被打开后,萧百守第一个往里跑去,萧砚川川抬手打亮了灯,再弯身给林照溪脱高跟鞋。
“今天带萧百守去药房,他指着一盒药罐子说那是糖。”林照溪被男人扶着胳膊,闻言瞳孔一睁。
他气息微沉,目光体谅着她:“是不是你生病的时候很辛苦,对孩子说吃的药是糖?”
林照溪眉头凝起,呼吸有些急:“我没有,我怎么可能跟孩子说药罐子里的是糖?你不知道孩子爱翻箱倒柜,他真那么以为,把那些药当糖吃了怎么办?萧砚川听罢,瞳仁里的光也有一丝起伏,夫妻对视一眼,往客厅里望去。萧百守正坐在自己的儿童天地里倒腾新玩具。林照溪边进厨房洗手烧水,边对萧砚川商量:“不行,我把抽屉里的药盒子拿出来,我们开会。”
萧砚川听到“开会”二字,浓眉跟着一凝,林照溪见他站在原地,催促道:″快点。”
男人眉梢一挑,跟着太太走出客厅,道:“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客厅的茶几上,摆上了一排包装各异的药品。正在捏着小汽车在跑道上飞驰的萧百守,被爸爸毫无商量地拎到了妈妈跟刖。
“萧百守,你跟妈妈说说,这里哪些是药,哪些是糖?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林照溪双腿叠起,手肘搭在膝盖上认真地看着萧百守。小家伙双手扶着茶几看上面的药瓶子,忽然看到一个白色的塑料小罐,伸手抓了过来,要拧开瓶口。
林照溪见状,魂都吓了跳,忙压住他的手急道:“萧百守!你拿这个药当糖吃了?你想气死妈妈吗!”
萧百守被妈妈突然提起的嗓音吓到,惊慌道:“里面可以放糖,像饼干盒里,也放针。”
萧砚川听见,脸色都凝了起来:“药瓶里只会放药,不会乱放其他东西,否则吃错了怎么办?”
说着将他手里的药瓶抽了去,从里面倒出药来,萧百守看见,忽然着急为自己辩解:“就是可以放不一样的,不是这个,本来不是这样的……”一个三岁小孩的语言能力还不完善,他们夫妻还能奢求他说清楚什么,林照溪抬手扶着脑袋,她今天忙了一整日,现在回到家又被孩子气得要头晕。而萧砚川继续审问他:“这种白色药瓶都很相像,里面确实可以放不同的药丸,但你要看清楚,这种瓶子就是放药,还有这些包装都是药品包装,你跟备爸说,你以为是糖的药是什么样的?”
现在他已经想到最坏的情况,就是萧百守确实把药当糖吃,但得看是什么药,如果是维生素或者是钙片,那他们就能松一口气。1而眼前的萧百守已经被大人的连连逼问吓得揪住了小指头:“是、是妈妈吃过的那种,是甜的……它是甜的……它是糖……林照溪皱起眉头,有些生气地握着萧百守的肩膀正视他:“妈妈从来没跟你说过这种瓶子装的药是糖,你怎么能乱讲呢?”萧砚川川沉吸了口气,猛地想起这小家伙今早甚至跟爸爸说过,那糖是可以兑水吞进去的,否则他尝到苦味就会吐出来。1想到这他陡然怕了起来,在战场上对着枪子都没这么恐惧过,他沉声道:“萧百守,爸爸妈妈生气是因为这些药吃进去会伤害你的身体,你知道小包子是爸爸妈妈多么不容易得到的吗?说了不能吃就不能吃,是不可以去尝试的,你要爱护自己,想吃糖,家里有,但不能偷,更不能拿妈妈来骗爸爸。”萧百守眼眶陡然泛起水来,爸爸今天才说吃冰激淋是秘密,不可以告诉妈妈,现在又说不可以骗爸爸,他一抽一噎地委屈起来,转头看妈妈:“我、我给妈妈上班吃过的,妈妈呜鸣,从爷爷奶奶家拿回来的”林照溪猛地一怔。
萧砚川视线一凝,似乎想起来这小家伙每次都从爷爷奶奶那儿拿些进口零食回来。
林照溪忽然起身走去斗柜前拉开抽屉,她怎么没想到也拿糖给萧百守认呢!于是她把小家伙从爷爷奶奶家带回来的零食全都铺到桌上,说:“你那天给妈妈拿的是一包彩色巧克力豆。”
萧百守小肚子一鼓一鼓地,强咽下喉咙里的难受,指着袋子讲:“它,它放进药瓶里了。”
林照溪将巧克力豆倒到手心,萧砚川见状,很快反应过来:“跟裹了糖衣的药丸相似。”
林照溪即刻问孩子:“所以你吃的是从这个袋子里拿出来的,还是从这个瓶子里拿出来的?”
萧百守指着糖果塑料袋的那一刹那,林照溪感觉自己劫后余生了。萧砚川气息滚着喉结压下情绪,将药瓶里的胶囊药倒出来,又将扁丸状的巧克力倒入药瓶里,问萧百守:“所以你看到的是这样的,对吗?”萧百守吸着鼻子点了点头:“糖果放进去瓶子,它还是糖啊!”他已经三岁了,他不是笨蛋!
可是萧砚川却凝着浓眉,和林照溪相视道:“萧百守第一次吃这种零食吗?”
林照溪点了点头:“他也就现在才能吃一点,以前太小了,不能吃零食的。”
萧砚川也就更放心地得出一个结论:“所以以前没见过这种糖,就不会以为裹着糖衣的药片也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