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潮湿的延长通道后,是豁然开朗的弓顶殿,四周红岩石垒得整整齐齐,以中间的祭祀台为中心,向外扩散数个木质小殿门,高度直到人的肩处,其中有几扇殿门是开着的,里面黑黢黢的看不出切。
青剑声朝最近的一个打开的矮殿小心翼翼移过去,吹了个火折子去探看里面的空间。
半响他扭头,语气中难掩震惊:“里面堆满了木箱,隐约能从打开的木箱里看到一些兵器、马鞍、弓箭之类的。这不会是一座兵器库吧?哎不对等下——”
他惊诧地盯着墙沿处简易的床板和生活用具,一下退了回来:“这地宫里应该常年有人居住。”
青剑声话音刚落下,外面就传来了石门轰隆打开的声响,不及多想,几人迅速躲进了其中一间存放兵器的洞殿中,脚步声渐渐逼近,同时俩男子的对话声也隐约传来。
“左衣卫,骡子山的据点被查处后我们的人不少都落在官府手上了,恐怕严刑下会供出这里,今夜的刺杀绝非巧合。”
“京城那边来消息了吗?”
“尚未。”
“把那些人都清理干净,别牵累到京里的主子。”
“已经吩咐下去了,保证不留活口。”
左常挥手让人退下去,往外走了几个大步,侧耳骤的一凝,捕捉到一缕细微的呼吸声,他立马握紧了悬挂在腰侧的佩剑,回过头来双目如炬扫视一圈后定在了那扇半开的门上。
他食指放在唇边吹了一个暗号,四周巡逻的护卫立刻赶来,围着那扇半开的门警惕持剑。
杂乱的呼吸声随着那一声口哨平静下来。
剑拔弩张之际,李微钰弯下腰从木箱里找了一把趁手的长剑,他凝视着剑尖闪着寒光的倒钩,纵然外面脚步逼近,却依旧从容地握剑,伸臂推开了那扇半开的门。
“五郎!”
沈宛霜迅速挡在他身前,青剑声和奉长命也同时跃出,用内力一掌逼退了就近的几人,三人呈保护之姿将李微钰护在身后。
“霜娘,你让开。”李微钰嗓音沙哑,漆黑的眼眸无声盯着前方的人,艰难启唇:“许久未见,微钰还以为阿兄早已与阿耶阿娘死在南阳郡的那场大火里了。”
左常听到那声久违的阿兄,瞳孔骤然睁大,不敢置信地后退了一步,他抖着唇惊恐不已:“你……你是小世子!”
“阿兄莫不是在这地沟里当久了老鼠,不记得五年已过,我早已长大了,哪里还有什么小世子。”
李微钰握着剑一步步朝左常走过去,目光紧逼着对方闪躲心虚的眼睛:“昔年你家乡遭灾,是我阿耶救了你,认你为义子,教你习武教你读书更让你担任府郡统领一职!如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我能查到这里你应该明白,该知道的真相我都知道了。”
“当年南阳郡大批兵力被临时抽调走,主城守备空虚,但突云铁骑想要悄无声息地进城也几乎不可能,除非城内有人接应私自开了城门。我怀疑过很多人,皇帝皇后,四哥,何仲誉,甚至是太子兄长,但唯独没有怀疑过你这个早该死去的人。”
事已至此,左常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面孔发出一声冷笑,讥讽道:“收我为义子?说得真是冠冕堂皇,说白了不还是供你耍玩的奴才,那老东西就会做出一副菩萨心肠来,高高在上地施舍给我一点东西,就想让我感恩戴德?死了活该!”
说到这,左常眼中陡升起癫狂之色,惋惜地叹了一声:“你活了下来,就是我当年的计划唯一的瑕疵,可惜了没烧死你,唉……不过好在也将你烧成了一个瞎子残废,堂堂亲王世子成了个废人,滋味很不错吧?”
“夫君,别听了,畜生的话只会污了你的耳。”沈宛霜看着这一室护卫,宛若在看一堆尸体,她平日鲜少生气,无甚情绪波动,遇到不长眼的直接杀了便是。
可一旦涉及到李微钰,沈宛霜却遏制不住胸腔中喷薄而出的怒火,一向淡然的眼底此刻布满了浓郁的骇人情绪,浑身散发着血煞气息。
李微钰缓慢地摇头,固执地对左常说:“你背后的人是谁?当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我要听你亲口说。”
左常狞笑:“我看你还是亲自去地底下问你爹娘吧!给我杀了他!”
“你敢碰我夫君试试!”
沈宛霜提着飞雪刀砍过去,重击下挡开了集中到李微钰身上的攻击,随后一刀砍在左常的肩膀上,左常挥剑格挡,但那把剑却直接被沈宛霜砍断,随着断剑落地的声音,还有左常胳膊飞出去的沉闷声响。
同时一人钻到空子,直取李微钰的命脉,李微钰侧身躲过冲过来那人,双手握剑反抹了那人的脖子,血溅了他一脸,给那张姿容惊绝的脸平添了几分妖艳。
“左常,血债是要血偿的,本王要从你这开始讨这一笔债。”李微钰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拖着长剑朝捂着断臂痛嚎的左常走过去。
“来啊!你个废物还拿得起剑吗!”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