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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怎么样了？”
“没事，王妃内力深厚护住了心脉，外伤虽严重但不打紧的，有我在呢。”
简单对话结束，十二转身去山下借干柴火。
营帐内静悄悄的，烛火燃尽，新盘的药香正萦绕着白烟，帐中依稀能闻到未散尽的血腥味，与安神药香俩俩交织着。
“王爷，给王妃换药了。”柳弱走进营帐内。
李微钰陡然惊醒，从椅榻起来，整个人像绷紧的一根弓弦，整晚未眠的眼睛通红一片，爬满了红血丝，连下巴的青色胡茬都冒出来了。
“为何还不醒？”李微钰坐到榻前，心疼地碰了一下沈宛霜紧闭的眼皮，沈宛霜身上的血衣已换下，身上的伤口经过昨夜的处理也不再渗血，只是那莹白娇俏的小脸如今毫无血色，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柳弱解释：“王妃失血过多，身上伤口又厉害，多睡一会对她有好处。”
李微钰轻嗯了声，小心翼翼地给那背部的伤口换药，此刻顾不上男女大防，柳弱上前去帮着换药，昨夜他处理伤口时都被吓到了，那皮肉都翻出来了，真不知道沈宛霜是怎么强撑着在偌大的骡子山里找到营帐的。
“这武器太歹毒了，应该是倒钩一类，只要钩到身体上，基本都得皮绽肉裂，要是在腹部，恐怕连肠子都能钩出来，王妃到底碰到什么了？看着也不像江湖上那些门派的杀人手法。”
“是特制的倒钩剑。”，独孤逾侯风尘仆仆地进来，掀开营帐一把往地铺扔下从山林中捡来的剑，沉声道：“我刚才在林中搜寻，发现了一路的尸体，北边驻军和尹双林的府兵现就在骡子山一北一南两面往上搜寻，好像在找什么人。”
柳弱大骇：“该不会找的是咱王妃吧。”
观昨晚那惨样，难不成沈宛霜又去刺杀哪位大人物了。
“应该不是。”
独孤逾侯摇头道：“我看了下那些尸体虽然都穿着没有标识的黑衣，但都是筋骨强壮，应该是经过特殊统一的训练，最特别的是这剑，剑身材料与军中将士所用刀剑相同，都是精铁铸造。而最特别的是这剑尖设了倒钩，王妃身上的伤口，应该就是这倒钩的缘故。”
“骡子山是私矿军的营地，这倒钩剑恐怕就是生产的武器之一，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京都里哪位主子养的私兵器库。”
思及此，独孤逾侯手脚霎时冰冷下来，如果真的如他猜测的这般，那这其中的阴谋将会是他们预想不到的庞大，谁也不知道这私兵器库到底是什么时候存在的，更不知道像这样的精铁倒钩剑，到底生产了多少批。
这其中的水太深了，独孤逾侯觉得莫名窒息。
“这倒钩剑，本王从前见到过。”李微钰骤然出声，眼底浓郁的情绪几乎要淹没过他病弱的身躯，仇恨也在一瞬间滋长。
他神色冰冷：“五年前奇袭南阳郡的突云骑兵所用的，就是这种带有倒钩的刀剑。”
柳弱沉默了半刻，而后语气认真道：“以突云部落的铸造技术根本无法支撑他们完成这样精细的设计，而且北部草原，没有精铁矿。我在突云部落待过几年，那里的骑兵统一用的都是铁英大斧还有双头石链，杨木箭这些，唯独没有见过他们用这种能工巧匠才能铸造出来的倒钩剑，用的还是上唐国境内才有的精铁矿。”
“除非朝廷中有工部或者兵部的人勾结突云部落，为他们长期输送武器。”
所以……或许一直都是家仇，并非国恨。
李微钰周身涌上寒意，双眼空洞，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猛地按在膝盖上，那昔日将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痛楚此刻清晰地传来，心中一直坚持的某些东西也就此破碎。
“疼……”
一句沙哑模糊的话语蕴藉在李微钰此刻冰冷的心头，他回过神，急切地捧着沈宛霜的脸温柔安抚：“莫怕，莫怕，夫君在。”
“霜娘，夫君在这呢。”
沈宛霜睁开沉重的眼皮，望着头顶白光，恍若隔世，她轻蹭了下脸颊温凉的掌心，眼泪瞬间溢出眼眶，顺着眉骨没入鬓间。
她很安静，只有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净，像是要把两辈子未曾流过的眼泪都哭出来。
柳弱和独孤逾侯都自觉出了营帐，把空间留给里面那对夫妻。
“对不住你。”
沈宛霜艰难地阖动着干裂苍白的唇，轻轻话语从齿缝挤压出来，她看着李微钰，想笑一笑却没有力气勾起嘴角，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沉寂死气。
对不住你，亲手杀了你最敬重的兄长，一直以来都被蒙蔽在鼓里，两辈子到如今才终于活明白了。
原来所有人都不过是武宗帝巩固皇权的棋子，包括他自己的亲生子在内，一个帝王，竟以自己孩子的名义，做尽灭绝人伦之事。
她啊，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别人的刀。
“你有什么对不住我的，你嫁了我，是我没有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