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对你也很抱歉,不是因为叛逃的事,我很抱歉,是因为一-这些年里,我还从来没有让你看到我究竞走到了哪一步,走到了什么样的高度。”在这短短的半秒里,长剑在空中折返了至少数十次!连绵的白光连成一片,交织出数道弦月般的白光,瞬息间,仿佛有千百枚风铃齐震一一悠长的哨音忽远忽近,如雾般连绵不绝。剑光迷离,淅沥如雨。
玲玲的反应与之相比只能说是很慢,直到长剑迎面而来,她才迟钝地抬起手臂挡在脸前。
灌注了霸王色的双臂犹如海中的巨石一样不可撼动,长剑劈斩在上面,就像劈斩在钢铁上一样火星四溅。
一击不得手,苗蓁蓁又轻巧地落下,踩在桌面上。桌上摆满了甜品,几乎没有下脚之处,但她立在上方时只用脚尖轻点而已,硬生生站稳了,桌面上的茶水与布丁纹丝不动,仿佛只有一片羽毛轻轻落在上面。
“清场!"卡塔库栗大声说道。
直到此时客人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现场一片哗然,大家轰然散开,胆小的没命地往边上跑唯恐受到波及,胆大的也迅速从桌边跳起走开,眼神在草地上巡视着,试图找到一个足以安全旁观的位置。更聪明的一些人早就在进场前就研究好了,此刻目标明确地朝着安全的观察地点狂奔过去,边跑边频频回头,生怕错过了关键时刻。虽然人人都知道这一战是注定的事情,可没有人想到它会发生得那么迅猛,转折又如此生硬!
上一秒,安布洛希帕芙不还在挨个和夏洛特们道歉吗?虽然她道歉的那些话根本没有任何悔意,可她只要认真摆出这么个姿态就够了,谁都能理解。安布洛希帕芙毕竞不是一般人…某种程度上说,她的地位堪比大副,人家道歉的话都光明正大地说出口了,你还要想什么?
再要多的那可就不现实了,大副,在任何时候,都只需要向船长本人低头致歉!
偏偏她向所有夏洛特道歉,唯独漏了她最应该低头致歉的船长。一一她对玲玲说的话,那也能算是道歉吗?!那完全就是当面挑衅!士兵们奔跑起来,他们原本环绕着茶话会的会场呈包裹状守卫执勤,此刻这个由他们组成的大口袋正在急速扩张,不断有会场外的士兵加入进来,迅速为客人们打开离场的通道。
客人们跑得太急,桌椅倒成一片,碗碟和杯子哗啦啦落到地上,地面是柔软的草地和泥土,倒不至于摔得粉碎,但这些餐具全都是上好的瓷器,稍微剐蹭都会出现刮痕,出现了刮痕不再美观就会被报废处理,匆匆赶到的佩罗斯佩罗听着那些响声,只觉得每一声都切在他的心脏上……他的舌头抽搐着,艰难地舔着手里的糖果拐杖,那一声声的响,都是贝利撕裂的声音啊!
苗蓁蓁大笑着说:“啊哈哈哈,妈妈,你还真是像山岳一样难以撼动!”“你的动作可真是轻巧,是谁教你的,嗯?"玲玲眯着眼睛,若有所思,“比起上次战斗你更强了!这种进步的速度真是让人不安……除了我以外,你还和别的什么人对打过?没有经历过值得全力出击的敌人,没有被击溃到徘徊在生死边缘,是不可能拥有这种进步的速度的!”
“嘛。"苗蓁蓁淡淡地说,“之前我跟妈妈你说我能在另一个世界长大,其实'另一个'只是统称哦,其实是有很多个另一个世界'。在某个世界里,我获得了洛克斯本人的贴身教导。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洛克斯。"玲玲缓慢地说道。
她忽而仰头狂笑:“洛克斯?洛克斯??!那家伙可没有这样的耐心!苗蓁蓁不能不同意妈妈的话:“这么说的确如此……但妈妈你所熟悉的是活着的洛克斯啊。死后的洛克斯和活着的他性格差距很大,死后的他很有耐心。”虽然,她在心里轻轻补充了一句,虽然在她的面前,哪怕是活着的洛克斯也很像是死的那个。
那么平静。
很无聊,可又足以忍耐这样的无聊。
拿破仑被摘下来拿在手中,霸王色令刀身涤荡出狂乱的气势,会场中的桌椅、碗碟、杯盏、刀叉……全都在狂风中浮在半空,仿佛凭空生出的一股巨力将地面托举起来,天空仿佛开裂了,浓云密布,电蛇窜动,轰隆隆的响声震耳欲聋,更加震耳欲聋的是玲玲的高呼:
“那就让我看看吧!安布洛希帕芙!让我看看你究竟走到了哪一步!!!霸王色沉重得就像海。
天空化作了倒悬的海面,将所有的重量都压在苗蓁蓁的背上。一些躲避不及的客人已经在这样的重压下陷入了昏迷,夏洛特们因为及时闪避并未受到波及,可年轻的一代们还是惶恐地挤在一堆,互相拥抱着为彼此鼓劲和支撑。他们仰头看着不远处的玲玲和帕芙,那两个女人强悍的身影,在他们的瞳孔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真是强大……"浓黑的云层掩盖了太阳的光芒,黑暗中有人颤抖着嗓音说话,“帕芙姐姐,竟然能在那样的妈妈面前站直身体…”不是站直身体那么简单,完全是迎着那股气势劈剑而上!年轻的夏洛特们普遍都对安布洛希帕芙只有耳闻,当年帕芙在家里叱咤风云时他们普遍只有十岁出头甚至更小,倒是得到过不少帕芙爱的摸摸头和小礼物,还有一些亲切关怀的话语。
人人都知道帕芙姐姐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