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162
162 我今天心情很好
奥朵拉在他的话里面，就像是被猛地推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四周空无一物，没有一丝可以攀附的支撑。
那就像是突如其来的坠落感,不知名的情绪就像是潮水般疯狂上涌。奥朵拉手指僵了僵，秀丽的面庞依旧是挑不出错的涵养。眼睫极其轻微的颤动也容易被她轻柔的嗓音所迷惑。她垂眸说道：“赌与不赌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没有的话，你也止不住做出其他猜想。就算是有的话，我去过药房又或者医院，不小心打翻过硫磺，又有什么叫人奇怪的？”
“再来，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测试可以验定「硫磺」本身。”舒栎…”
“我还想提醒您，没有得到公证的测试都并非完全可信。”奥朵拉这时微微前倾，目光冷冽，说道：“你的说辞很有逻辑，也很有说服力。如果我是纵火者，也许此刻就该冷汗涔涔了。然而……”窗外的天光极好，在她的脸上投下明亮的光线，让这张镇定的面容显得如圣者般不可质疑。
“很不幸的跟你说,你猜错了。”
“更别说，我若真的要做这件事，何必我亲自前往。”舒栎没有想到她的防御会那么顽固。
他忍不住侧了侧头。
这是他思考的小习惯。
此刻，他确信，奥朵拉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说谎。若搬出神主誓言这类把戏，只会将自己置于尴尬的境地。想象一下，她可能带着怜悯与讥诮的回应：“我都已向神主起誓，您却仍不愿相信。既然如此,我们还有必要谈论信仰吗？"那他就彻底无法下台。这个想法太蠢了。
舒栎的目光顺势扫过书架上陈列的典籍与桌案上摊开的文献。典籍按年代与主题分门别类,整齐划一。
文献摊开,却并不凌乱。
书签、羽毛笔、墨水瓶由高到低，一丝不苟。这是一种可以与洁癖相媲美的秩序感和控制欲。只是方寸之地就已经在对外宣称，这就是奥朵拉的世界。而奥朵拉在舒栎的无言注视下，嘴角却忽然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那笑意并不居高临下，就像是冬夜湖面上掠过的月光，不带暖意，又只是清寂罢了。
“真意外。”
她声音依旧轻柔，但是却难掩失望。
“我以为你会说，我就是垂死挣扎，或者说你会觉得我太自负了。”“我见过你对其他人一句一个神主，逼得大家哑口无言，低头认错。”“我还听说，你煽动伊冯要反抗强权。如果我是那个强权呢？”“为什么你对我不能这样呢？”
话说到这里，她朝着舒栎的方向开口。
“你为什么不对我说？我说我已经狂妄到认为我自己无所不能，可以纵火，可以杀人，只要找不到证据，就没有人会质疑你。即使证据确凿，有人质疑我，我的家庭，我的身份，我的未婚夫都会维护我，让我安然脱罪。这不就是我的特权吗？”
“如果你不说这样的话，那么即便你找到了所谓的真相……你和那些在我面前低头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这一连串的爆发，让舒栎忍不住往后靠，两只手也跟着交拢在一起，无意识地扣了扣。
奥朵拉说道：“舒利克，你知道吗？因为大部分人对真相不感兴趣。”舒栎再次看向奥朵拉，说道：“对我来说，真相很重要。”“为什么？"奥朵拉不理解，“这件事不是和你没关系吗？”舒栎没办法作出解释，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以坐视不理吗？
舒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也许是因为毕竟一开始受到克洛德的「求助」，舒栎就产生了责任感。这部分的解释也没有必要说。
舒栎还要抓奥朵拉的心理弱点，直接继续说道：“大家还会顺势把命案与你相连，思考你为什么杀那些女孩子。所有的女孩子的背景都会被重新翻出来，成为人们的话题。”
这句话刚落，舒栎就注意到奥朵拉的眉头微微收紧。一一就是这里。
舒栎找到了她的弱点。
他迅速抓住了这一点。
与此同时，他脑海里面陡然闪过一个惊人的念头。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要在调查期间烧掉尸体。这不是因为知道尸检的存在，而是一一
舒栎来见奥朵拉之前，其实就在反复想着，什么时候说出那句“他来这里是为了帮助奥朵拉解决困境"的。
可是，现在接触下来，就没有一个时机是合适的。因为无论什么时候说这句话，都显得自己格外高高在上，甚至比指责她纵火更为傲慢。
更何况，若她真的坦诚相告，而自己听后，心头“咯噔”一下，发现这浑水远深过预期，那时又该如何收场？
可舒栎还是来了。
万一自己就是想错了，就是误会了呢?
可他现在明显已经发现，奥朵拉在走一条彻头彻尾的死路。她与命案有关联的话，无论是教会还是皇室，都绝不会保她。即使她有治愈的能力，可对于那些人来说，也就是更好的医生罢了，并没有能让自己长生不老。
在舒栎看来，她就是皇权和教权争斗棋盘上的工具或者手段。她成为教会的圣女，会增强教会的实力和话语权，是皇室不愿意看到的。所以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