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心理医生,他说我不去,我自己知道,我必须出气。爷爷说的对,我要有仇必报。林在堂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优秀的企业家,他也需要学习。这条路上痛苦艰辛不比喜悦和成就少。他也是在这次事件后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很多成功人士不性乐,为什么越有钱的人越要猎奇。因为他们内心的平静已经被残酷的现实打破了。他们见到了足够多的人性的恶和贪婪,所以开始变得对人不看重。林在堂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他竭力不去想那天他断片以后的事,但他是庸人,无法不去想。他也想把那当成一场艳遇,但是被猥亵就是被猥亵,林在堂无法把黑的想成白的。夜晚关上灯,那双手好像在握着他、把玩他、嘲讽他,还会给他拍照。他觉得自己人性最弱的地方在被展览陈列。
吴裳拥抱他,他也拥抱吴裳。
但他很冷静,就只是拥抱他。
吴裳的手缓缓向下,嘴唇不停地亲吻他,但是她发现:林在堂毫无反应。他惊慌地躲避她,对她说:“给我点时间吴裳。”“多久呢?”
“我不知道。”
吴裳就又抱着他。
她意识到林在堂的高度洁癖,或许会对他的人格产生巨大的影响。他可能会比别人更容易痛苦。
“如果。“林在堂说:“如果我永远硬不起来了,我不会阻拦你去找别人。”吴裳听他这么说有点生气,所以阴阳怪气地说:“如果我去找别人,那岂不是大家都知道你硬不起来了?”
“没事。不丢人。“林在堂说:“在这个世界上,太监多的是。”“你别说了行吗?“吴裳腾地坐起来,跳下床向自己那个房间走:“林在堂,你别这样真的。你不要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变相伤害我。”吴裳走了。
房间里很黑,很安静。林在堂闭上眼睛尝试睡觉,但不知为什么,他无法睡去。他睁着眼睛,在等待他的睡眠。
夜很深很深的时候,吴裳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她爬上床,掀开被子,把林在堂压在身下亲吻他。她那么温柔。林在堂抓住她手腕,转而捧着她的脸。他轻声说:“吴裳你知道吗?那天我睁开眼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对不起你…“吴裳,我不管你是不是喜欢我,不管你因为什么跟我上床、做/爱,假装你好像沉浸其中,这些我都不管。我的身体已经忠于你了。”“吴裳…”
林在堂这人很木讷,他不会说情话,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烂俗的凡夫俗子。他跟吴裳的开始也不光明,他深知吴裳不爱他,他对她的爱或许也不深刻。但是他就是这样的人,他跟她开始了,他的身体和心灵就都忠于她。也不知为什么,他说的话那么朴素,但她却察觉自己的心颤抖了一下,接着就流出了眼泪。她紧紧拥抱着林在堂,呢喃着说:“那么我也不会背叛你,不会。林在堂,我现在知道了,我们的人生会迎来很多风浪,我们两个在一块浮木之上…
“尽管风浪大,但是让我们一起漂远一点吧…”吴裳鸣鸣地哭了,她和林在堂紧紧相拥着。林在堂一直在亲吻她的嘴唇、脸颊。吴裳任由他用这种方式表达亲密,而她的心,也不那么惶恐了。她觉得她虽然还会介怀林在堂在关键时刻对她的背弃和防备,但她又能理解他,也相信他。因为他原本就不是坏人呀!这次事件的影响持续了很久,那以后的某一天,吴裳遇到了孟若星,后者问她:“林在堂还好吗?”
吴裳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她:“哪方面呢?”孟若星说:“我知道他的事。他那种性格咽不下这口气的。他心理还好吗?”
“很好,很健康。"吴裳说。
“那就好。"孟若星说:“如果需要我帮忙,你尽管找我。”吴裳说:“我还真有事找你帮忙。"她说:“我请你离我远点,不要窥探我的生活。也不要试图打探林在堂。”
“他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想多了吴裳,我并不想跟你争男人。"孟若星语气轻松:“我不缺男人。我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有。”
“那就好。"吴裳说:“感谢你对林在堂的关心。”吴裳对孟若星始终喜欢不起来,孟若星总是高高在上,好像像吴裳这样的小人物就该安心在自己的乡下,或在城市里的格子间安心心做一个普通的打工的。她总把别人的努力当成对她所在阶层的僭越。但她忘了,这个社会原本就不该有阶层的。这是一个平等的社会。林在堂的事对阮春桂的影响很大,她着实为此难过了一些日子。有一天她约吴裳逛街,为吴裳买昂贵的金首饰。吴裳见她这样,也不多问,知她肯定有求于她。
果然,阮春桂抽冷子问了她一句:“林在堂现在…你们夫妻生活还正常吗?“不正常。"吴裳直接说:“怎么了?”
阮春桂叹了口气,人快瘫下去似的。这时对自己儿子的真情流露出来,几乎是流着泪恳求吴裳:“裳裳啊,你帮我个忙好吗?你跟在堂结婚吧。我是说真结婚。”
吴裳并不意外,只是看着阮春桂,问:“我跟林在堂真结婚,我能获得什么呢?″
“什么都行。”
吴裳摇摇头:“不好意思,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