绡呼吸顿住,点头:“记下了。”
“很聪明。”
钟离湛不吝夸奖。
他松开了云绡的手,看向那片掉入雷符星火中烧焦了的花瓣,目光顿了顿,而后朝花瓣出吹起一阵轻风。扬起的花瓣如受指引落在了钟离湛的手中,在触碰到他灵魂的那一瞬重新染上了颜色。
云绡看见这一幕惊奇地啊了声道:“我知道了,原来这些东西都可以烧给你!”
钟离湛”
也不用将他死了的事儿说得这么直白。
“准确来说,不是任何火烧任何东西都能到孤的手上的。"钟离湛捏着那片花瓣道:“这是孤招的雷火,所以它才能被孤触碰。”就像那些为逝去的亲人烧纸钱的人,在烧纸钱时还得喊着自己亲人的名字,呼唤对方来取一样。
落下了钟离湛印记的东西,才能通过焚烧干其身上的灵气,也就是活气,才能到他的手里。
云绡明白过来,眼底闪过些许兴奋,她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给死人烧东西能送到死人手里这一奇景。
那雷符燃烧草野的根茎处还有点儿火苗,眼见着就要灭了,云绡想找什么东西亲自试试,眼睛转了两圈没寻到合适的,便将收在袖子里的发带拿出来。她出门时发丝未干,长发披散着,所以随身带着发带。云绡跳下石头,蹲在草地里用那点儿火苗将发带点燃,橙红色的发带与同色的火苗相触,布料很快就燃烧成了灰屑。待发带烧完,云绡回头有些兴奋地朝钟离湛看去。钟离湛睨了她一眼,觉得她的眼神又变成了像是在看猴戏一样。云绡眨了眨圆眼,依旧兴奋,甚至抬眉鼓舞,就差说:快给我瞅瞅!心跳像是漏了一拍,钟离湛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抬起自己的手。略微曲起的手指随着他起手的手势,逐渐有道影子缠绕其上,化成了灰屑的发带如同鲜艳的火苗,绕过两指,轻飘飘地于风中摇曳着。云绡看着钟离湛手里的发带,伸手想要去碰,可惜她碰不到。于是她转了方向碰一碰钟离湛的指尖,两指相贴,炙热与微凉相撞。云绡收回手,不自在地搓揉了一下被烫到的指腹道:“我下次烧点有用的东西给你。”
钟离湛”
大可不必这儿玩儿。
他可不想再被云绡当成猴戏看了。
心里虽然不太情愿,嘴上说出来的话却是:“这也不算毫无用处。”云绡昂着头,不解。
钟离湛握着发带,两手掌起自己的长发,如烟似火的玄衣滑过手腕坠至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的发丝到了发尾处有些微卷,如墨浪交叠,高束成马尾后就更加明显,将他的年龄又往下压了压,多了几分恣意少年的味道。云绡的瞳孔收缩,不可置信地看向将自己的发带缠绕于头发上的钟离湛,他的面相都随着发型的改变而生了变化,这一瞬云绡又重新认识了他。她一直盯着他,眼睛都没眨。
钟离湛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扎得很乱吗?
他以前经常如此,不过是因为死前不知经历了什么致使头发散乱下来,又不代表他从来都不梳头。
云绡看了好一会儿,看得钟离湛又开始不自在了,他心想难道是因为这橙红色的发带太过女气?
钟离湛正犹豫着要不要摘下来,云绡突然开口:“你好年轻啊。”钟离湛”
这话说的。
云绡是发自内心觉得钟离湛年轻,她先前就在钟离湛的身上看出了几分违和。因为他较为沉默,冷着张脸看上去很不好惹,玄衣如袍,墨发披散,让他看上去很沉稳威严。
可后来钟离湛在她面前笑,笑起来是单看他那张脸又觉得他没那么不好惹,甚至还很好骗。
现在发丝扎上去了,露出他完整的五官和脸型,坠至身后的发尾微卷着,让他整个人年轻了不止一百岁!
“现在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杀神了。“云绡实话实说。钟离湛挑眉问:“那像什么?”
云绡眨了眨眼,胆大妄为:“像哥哥。”
钟离湛一时无言,眼睛不自然地快速眨了两下,心跳似乎也乱了瞬。他抬手朝云绡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开口:“谁是你哥哥。”云绡摸着额头,还以为他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云光憧、云光樾他们那种的哥哥,就是一一”
话音未落,钟离湛突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夜里山林的风带着沙沙的悉窣声,由远至近,速度很快。
云绡也听见了,她跳上石头踮起脚往远方看去,只能看到漆黑的深林上方树枝晃动。
忽而脚下震颤,云绡瞪大了眼睛。
她看见深林里一双双幽绿的、金黄的眼,那是从高山奔腾而下的兽群。想起客栈掌柜说的话,再看周围环境,难怪山下居然会有旷野草地,这里明明是尾人族的牧场。
恐怕是刚才的雷引来了这些野兽,居然不听主人的使唤纷纷朝旷野里奔来。一望无际的草野里就只有云绡这一个目标,她还站在石头上,让人一眼就能瞧见,围绕在她四周的草地焦黑一片,燃烧过后的味道随风飘到了那些野兽的呼吸间。
一声哨响,为首的狼速度奇快,呵嗤呵哧地朝云绡这边袭来。身后传来钟离湛的声音:“现学现用。”
云绡连忙从怀中取出符纸与朱砂笔,这些她都随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