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让她开车?她就要生了,简直是胡闹!”离预产期还差两个月,赵听澜挺着大肚子的时候照样自己开车去产检,更别提薛幸幸偷着开车出来是常事,赵听澜头都不回的往正门跑。怀里的繁繁没见过这种惊奇的场面,咯咯直笑,脑袋搭在赵听澜肩膀上不忘伸手和齐墨说再见,“叔叔拜拜。”
齐墨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忙追出去想把薛幸幸拦下来,谁知道正碰上从卫生间出来铁青着脸的齐覃。
见他两手空空,齐覃冷声道:“孩子呢。”万樾里里外外的监控比苍蝇都多,齐墨指指门外,跟着齐覃跑出去。只见路边停车区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打着双闪,后座两扇车门开着,敞篷车能看到车上还有个长发女人。会所门口有两个裹着丝巾的女人踩着细高跟往停车区跑着,夜色浓郁,昏黄的路灯一眼就能看见繁繁手里的超级大棒棒糖。甚至能听见两声繁繁的小奶音,被颠簸的支离破碎,“妈妈啊,慢慢点,我我糖要握不住了啊。”
赵听澜气喘吁吁,一步未停,声音极其洪亮,“破棒棒糖就把你收买了,掉了妈给你买新的,变态快追上来了。”
齐覃听见这话生生气笑了,停在原地双手双手叉腰,随后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大烟民也过来了。
只见黑色敞篷跑车扭了个弯,动作流畅顺滑,嚣张的一路鸣笛,硬生生从万樾门口擦过去,车主是个怀胎七月的孕妇。后座上的赵听澜丝毫不怵,发丝迎风扬着,细肩带勒出曼妙的肩颈线,挑衅的往这看,声线慵懒又带着笑意:“儿子,跟你爸说再见。”
车子唰的一下从眼前过去,繁繁握着棒棒糖迎着风喊:“爸爸再见,叔叔再见。”
车影渐渐从视线里消失,齐覃冷脸睨了齐墨一眼,一言未发。贺之舟发自内心心的感叹:“你老婆真牛啊,怀孕还敢跑出一百八十迈。”脸色本来就不好的齐墨瞬间更不好了,“滚蛋。”贺之舟慢悠悠的散烟,吐出一阵白雾又问,“你老婆不会被赵听澜拐跑吧?怎么看你老婆都不太向着你的模样。”齐覃终于有了反应,明讥明讽:“不知道的以为怀孕的是你。”薛幸幸一溜烟的把车子开到市区一处公寓才熄火停车,当中甩尾气给齐覃,换做以往她想都不敢想,激/情退去整个人也清醒两分,把着方向盘忧心忡忡的。
她顿了两秒说:“阿澜,我送你走吧?”
赵听澜一愣神,“什么?”
薛幸幸说:“虽然齐覃看起来像个人了,但是我怕你一回来他又要把你关起来,你带着繁繁从他眼皮子底下跑了。”她吸了一口气,有些惊魂未定,“万一他记恨你,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抓起来就麻烦了。”
赵听澜神一怔,下意识的开口,“我自己走就行。”薛幸幸解下安全带和颜馨换了位置,赵听澜离开三年,她去平城的次数寥寥无几,不管是因为什么,赵听澜离开有八成原因在她。她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声音散在风里,“我命好一点,所以你不用愧疚的。”
赵听澜鼻子一酸。
薛幸幸继续开口,“我当时怕你生气,瞒着你,不知道他还是带着你去了。我没有替他开脱的意思,这桩事我从一开始就逃不过去的。”“阿澜,我从小没什么志向,被推着走,顾及这个顾及那个。我胆小怕事,齐墨一开始是我招惹的,我注定要和他纠缠不清,命吧。只不过我幸运一点。”
薛幸幸没提她和齐墨结婚提出的唯一条件是放赵听澜走,也没说自己和齐墨斡旋时流干的眼泪,她向来往前看的,受尽了苦头赔尽了罪就可以继续谈爱了,否则把自己困死一生该多难受。
她笑笑,“这次我送你走吧。”
赵听澜上了飞机。
飞往平城的最近一班飞机,她抱着繁繁走进安检口,回头一望,只有薛幸幸和颜馨摆手。
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