萄糖口服液碎了一滴,混着黏腻的润肤缓痒的药膏堆在地上。
他暗声骂了一句,快速拨打一个电话,“把一楼备用医药箱里送上去。”挂掉电话后齐覃打开飞行模式又拉开挡板堵上耳塞,飞机逐渐升空,他胸口挤压的那口气越来越沉,睡过去的那一秒他还在想着,塑料胶管的葡萄糖口服液看赵听澜还怎么搞破坏。
三个半小时的航班不过寥寥一觉,下飞机后齐覃根本没有机会打开监控软件24小时查看赵听澜的动态,坐进专车后就一直在不停的打电话,打电话。在打了五六个电话后齐覃终于能喘一口气,他喝了一口水,偏头问陈万青,“修复进度怎么样了?”
陈万青捧着平板调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张完美无暇的白色花盆。他手一滑,下一张照片是那株绣球花呆在另一个白色花盆的模样。“花盆现在还不能使用,绣球花救助及时状态良好。"他一板一眼的回答。齐覃冷淡的"嗯”一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浑身透着一股疲倦,“先去酒店,晚上你去安排饭局。”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过就是矿老板给万科一个下马威来给自己的宝贝女儿争口气罢了。齐覃亲自飞来赔罪诚意到了,赔场酒送点薄礼合同照签不误。
齐覃在酒店门口下车,贺之舟一脸谄媚又殷勤的跑过来开车门,“来了。”他有些惋惜,“怎么被打的是沈刻呢。”
齐覃从车里下来,抬起脸,眼神和贺之舟对视,脸颊上红印依旧骇人。贺之舟眼神一下变的惊恐,来回扫视两边脸颊,似乎有点不可置信:“你也被打了?”
“怎么?“齐覃漠然睨他一眼,口气里全是不耐烦,“怎么,你没被打很高\\/?”
往日里齐覃一般不会在外面显露特别多的个人情绪,饶是贺之舟和齐覃相识数年也很少见到他这副模样,他一时间有些揣摩不透,难道这次合作案的事情真的很严重吗?他不就是碰见多年前的前女友然后指着人嘻嘻哈哈的嘲笑了一香吗?
“怎么了?“他小心翼翼的问。
齐覃大跨步走进电梯,鲜少的在狭小电梯间里外溢情绪,他说,“赵听澜知道我恢复记忆了。”
女人的事啊,贺之舟松了一口气,又立刻提起来,想起对方是赵听澜瞬间变得警觉,“这是闹了一场?”
他看着齐覃脸上的巴掌印。
“不止一场,要跑。"齐覃烦的不行,觉得从头到脚整个人都发闷,一想到赵听澜对他恶语相向他就浑身不舒服,像有虫子遍布四肢百骸般爬行啃咬引起的密密麻麻的痛意。
可是他不知道那只虫子在哪,他抓不住重点。原来高度冰酒真的太容易失控了。、
电梯逐渐上行,贺之舟很是震惊,“跑?你不就恢复个记忆吗?有这么严重吗?″
涉及太多私事齐覃不想多说,尽管他心里也是认同贺之舟的,但是嘴上还是说,“谁知道呢,关起来冷静两天就好了。”“你把她关起来了?"贺之舟跟在齐覃后面,走进套房里,皱着眉,“你怎么能把她关起来呢?她那么爱你肯定会生气的,而且你们要结婚了,你不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很离谱吗?”
那么爱他?齐覃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她哪里是爱他,根本是恨透了他。“不用你管。“齐覃翻出合作案,拿过冰袋敷在脸上,“晚上有饭局,签完合同你留在这盯着,我回燕城。”
晚上的酒局是在一家私密性极高的川菜馆里,本来陈万青定了一家日料店,可是矿老板人豁达又耿直,直说自己吃不了洋玩意,就爱吃些重口的东西。酒桌上贺之舟和矿老板道歉,前女友也从中说和说就是个误会,举杯换盏间好像上午的一出闹剧不复存在。
齐覃也陪着喝了些,平城这边盛产粮食酒,口感很滑,入口却是辛辣,后劲特别大。
矿老板举杯敬齐总,酒过三巡后说起话也没有那么顾忌了,“齐总脸上受伤了?怎么看起来像是被打的呢?”
齐覃抬头没什么掩饰的说,“我太太闹了点小脾气,下手没轻没重的。”矿老板惋惜的不行,他从一开始压着合作就是揣着联姻的心思,谁知道一提这事人家就说自己三年前就定下来,一直没空结婚。他瞧着戒指觉得半真半假的还是有私心的让自己的女儿代自己去迎接。谁承想,一见面两片脸颊通红一片还能看见两根手指头的印子,他结婚多少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当即就全信了。矿老板呵呵一笑,“我太太也经常打我,买点首饰哄哄就好了。”矿老板和贺之舟还在讨论如何讨女人欢心,齐覃觉得一阵胸闷,盯着桌上红艳艳的辣菜十几秒后心想这次好像有点难哄。他低下头,手指微动打开监控画面,卧室里没开灯,也没拉窗帘,依稀能看出点人影,床上有一小坨隆起,一动不动的,桌边四四方方的医药箱完好无损的待在那,看着像是没人动过。
酒杯又被满上,酒桌应酬有贺之舟从来不会冷场,花样百出的喝着酒,齐覃一杯一杯的喝,他鲜少有这么放纵自己的时候,只是越喝越清醒,脑子里纷约乱乱的闪过的也就更多。
趁着酒劲,他又点开微信,滑了两下和赵听澜的聊天框,那些亲昵的瞬间仿佛泡沫,太阳一晒眨眼间化为乌有了。
他想,要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