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出了你父王之死与薛家有关,却也更加担心薛家加害于你,于是我不得不冷落你,他虽放松了警惕,可你…也废了。后来,薛凌霄在你五岁时向我自荐要镇守边关,朝中一大半的大臣都联名上书,我没办法拒绝,从那时起,我明白,你父王的仇还是要靠你自己来报,于是林家女出事后,我便借机将你送到安国。”沈尧静静地听着,又问道,
“那你为何将我贬去冀州?”
“因为我知道薛家一定会派人监视你,届时你便可以顺藤摸瓜查到薛家。”“那云青的消息?
“也是朕故意透露给你。”
“那支金钗?”
“是朕让内务府的人放在最上面的。”
沈尧叹气,“所以…包括李健锐也是你有意让他做我的副将吧。”“是,此战只能智取,联……担心有人会动手脚,李健锐他虽头脑简单,却忠肝义胆。
你这些年在文帝那学到不少谋略,朕相信你能出奇制胜。”沈尧轻笑,眼中却浮过一抹悲凉,他自以为百密无一疏,可在帝王面前,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他顿了顿,又说道,
“在临县的地宫里,我曾找到一份名册,上面记录着朝中不少大臣的肮脏事,我想这或许就是薛家用来拿捏官员的手段,只是……我觉得薛昭年纪尚轻,未必有如此心机,更何况他这些年在都城里顺风顺水,背后定然还有同谋,而薛凌霞远在边关,消息传过去来回都要一月左右,这朝中……到底是还有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永安帝与沈尧对视了一眼。
因为…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
薛府里除了薛昭还有……
薛太师。
“会不会是他?”
永安帝摇头,“朕不知道,不过他自先皇驾崩后便已瘫痪在床,久居不出,好像……没有人见过他。”
沈尧沉下眼,越是看似没有问题……越是不对劲。永安帝又说道,“只是沈尧,朕做了这么多,却还是无法让薛凌霄回到都城,朕曾提出过几次,可都被其他大臣们反驳,"他苦笑,“朕这个皇帝,也当的实在窝囊。”
沈尧捏紧了手,目带寒意,他沉下嗓音,“我有办法……让薛凌霄回到都城。”
永安帝疑惑地看着他。
沈尧没再说,他将信收好,系在身后,“信我带走了,以免留下麻烦。”他走至窗边,伸出手,却又停住,他回眸,问出了心中疑虑,“阿招…是你的人吧?”
能在第一时间便知道他找到金钗并给永安帝传递消息的人只有两个。永安帝目光深邃,点头,“你若不喜他,朕派人将他叫回来。”沈尧垂下眼,没有回应。
片刻后,他才开口,“不必,他既跟了我,便没有还回去的道理。”沈尧刚要走,永安帝却又叫住了他,“沈尧!"他欲言又止,“那个吴影………你要小心,据我所知,你父王身边,从未有过什么贴身暗卫。”沈尧翻出皇宫后,小雨还未停,淅淅沥沥地打在他的身上和脸上。分不清到底是雨还是泪。
他策马狂奔。
沈尧第一次见到吴影,是在他五岁那年。
他说他是他父王的贴身暗卫,怀疑他父王之死另有隐情,可那时候,沈尧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吃饱饭,穿暖衣,至于他从未见过的父母是否是被人害死,他根本不在意。
后来吴影一次次地找到他,说得多了,他也就半信半疑,他从吴影的话语里一点点拼凑出父母的样子,幻想着若是他们还在,一定会心疼年幼的自己。再后来,永安帝将他扔到安国,那些恨便像是有了出口,他也就信了吴影的话,还把他当作父王留给他的唯一遗物。雨越来越大,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马儿筋疲力尽,沈尧才用力勒紧缰绳停下。
他下了马,仰起头,任大雨倾盆。
过了一会,一把雨伞却遮挡在他的脸上。
他转头,就看到了吴影和阿招。
阿招一脸担心,,“王爷,你……没事吧?”沈尧抹了把脸,嘶哑着嗓音,“你们怎么在这?”“你迟迟没有从宫里出来,我和吴叔担心….………吴影打断了他,他焦灼地问道,“事情怎么样?永安帝他……真的不是杀先太子的凶手吗。”
沈尧盯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只是吴叔,我今日……看到了我父王的画像,"沈尧咧着嘴,勉强的笑,“你知道吗,我几乎…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吴影顿住,他低下头,“只是外貌像,可是性格却更像你母妃。”阿招见二人聊不停,他着急道,“可王爷……若永安帝真的不是凶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沈尧沉下眼,看着地上一圈圈荡漾的波纹,好似风起云涌。他转身上马,“走,去薛家。”
阿招追问,“可是吴叔不是说,薛府里高手如云,连他也也无法悄无声息地潜入进去吗。”
沈尧仰起头,眉眼下压,“不必悄无声息”,他调动缰绳,抽出腰间长剑,夜色中盔甲泛着银光,身上也散发着一股杀气。他厉声道,“把所有暗卫都叫来!今夜……我们血洗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