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立场看待众人,就像公主站在公主的立场看待众人。”新旧之争,绵延多年,不单从王和司马两人开始,便也不会从他吕好问结束,立场唯心,难以自辩,所以他坦坦荡荡,毫不掩饰自己的立场。赵端对这些事情并不上心,她甚至在模模糊糊察觉到这件事情的不可触碰性,便点到为止地不再开口,只是这次突然开口,也不过是坏孩子自认为拿到批柄,故意使坏戳一下老师。
吕好问本以为公主会继续问下去,没想到她全然不感兴趣,已经开始蹲地上玩蚂蚁了。
“脏!"吕好问一腔的话立马烟消云散,也顾不得尊卑体面,抓着公主的手就是骂道,“这么大的年纪还玩蚂蚁,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赵端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嫌弃老师太古板了,把一边看热闹的折智隽拉过去,然后火速拎着衣服,溜溜达达跑了。折智隽和吕好问对视一眼,随后无奈说道:“公主还有些孩子心性。”赵端也没事情干,先是赵世兴的队伍里,装模作样的慰问了几下,还给了自己怀里的炊饼给了一些一看就不够吃的人,笑脸盈盈地听着他们说话,学了厂句方言,便又跑去岳飞的队伍里。
岳飞因为捡了两百人,也勉勉强强算是拉起了队伍,但瞧着一个个都比较破烂,衣服都是缝缝补补的,脚上的甚至还有草鞋。“我听说你是个人都捡回去了,一点也不挑。“赵端一看高矮胖瘦的士兵们就哭笑不得。
“好的士兵是训练出来的,把他们放在正确的位置上便是,没有不好用的士兵,只有不会用的主帅。"岳飞这张嘴确实很得罪人。赵端认真问道:“你有因为你这张嘴被人打过吗?”岳飞哈哈一笑,甚至还有些得意,显得那双大小眼更是刺眼嘲讽:“全都没打过我。”
赵端果然乐得哈哈大笑,也跟着在他边上坐了下来,看着他熟练的加水,放米。
岳飞是个亲历其为的人,做饭也都是自己来的,虽然他对上非常刺头,但是对下显然非常和气,能很快打成一片。
赵端晃过来时,他正蹲在锅前正煮着饼汤,边上的张宪眼巴巴看着,瞧着都要馋到流口水了。
“张宪等会不够吃去我那里吃,你还小还要长个子。“赵端说。谁知张宪摇了摇头:“不行,我要和他们一起吃,不能独自一个人开小灶,会让人多想的。”
赵端颇为惊讶。
“他要当大将军,那就需要和士兵站在一起,不能特殊对待,不然底下人是不会服他的。"岳飞解释道。
赵端看向岳飞,委婉说道:“他不过是个孩子。”“孩子的话也是真心的话,他未来可能不想当了,但现在相当,那就要学起来,不能总认为他是孩子,不然他长不大的。"岳飞认真说道。赵端看着他,又看着用力点头的张宪,突然笑了起来。那样赫赫声名的大人物,书上写足了他如何力挽狂澜,又写满了他是如何含恨而死,言辞态度间的光辉让他充满高高在上的神性,可在此刻,那些光泽被腾空的白眼所逐渐吸纳,成了面前脚踏实地,蹲在地上煮着难吃的面汤一样,那些的片面的夸赞,根本填不满这个闪光的灵魂的万分之一。“岳飞。“赵端小声保证道,“我肯定不会让你死的。”岳飞不解地看着她。
“我会保护他的!"小孩张宪立马拍着胸脯大声保证着。赵端笑,揉了揉小孩的脑袋:“那你好好吃吧,小狗狗。”张宪笑容逐渐消失,气得直跳脚:“我不是,我不是!”“你是哦。“赵端这人坏得很,抱着手臂得意一笑,“上马车是小狗狗哦。”张宪气得小脸都红了,原地蹦了好几次,愣是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一边的岳飞只是护着盛出来的吃食,一声不吭地埋头苦吃,绝不掺和这件幼稚的事情中。
赵端站起来往后看去,正好看到几个商人模样的人正在悄悄张望,其中还有汴京的老熟人。
赵端走了过去,那些人立马诚惶诚恐站起来。“你们都是第一次走吗?“赵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自己也跟着选了一块石头。
汴京的商人显然是老熟人,熟稔解释道:“原先黄河丰水时去过几次洛阳做生意,但路上还是遇到几次劫匪,不过也能破财消灾,但听说这条路上不仅一路都是劫匪,花了钱也会死人,所以要不是跟着公主队伍,我们可不是来。”赵端皱眉,打量着这个临时落脚的地方,瞧着狭长,靠山依水,确实是个埋伏的好地方,不过大军三千人,目前边上又没金军,可不是随意扎堆,甚至还能威慑一下各处的匪患。
“公主身边可有三千精兵,他们不敢来的。"商人自信说道。“是啊,我之前可就在这里,就这条道上,亲眼见那些盗贼杀人劫财,一点都不手软的,心心狠手辣地很,我们吓得丢了东西就跑,好险才保下这条命。”终于有人小心翼翼解释着。
赵端摸了摸下巴:“这群盗匪人多吗?”
“这,这不清楚的。"外地商人犹豫说道,“但都有刀的,杀人和杀鸡一样,肯定不是普通落草为寇的百姓。”
“知道这些人叫什么名字吗?衙门那边可有登记?“赵端又问。商人连连点头:“都登记了,叫什么名字不知道,直说诨名叫什么震天响。”
赵端长长哦了一声,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说道:“你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