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开好几本,笔记也多随意散落,偏她手下的纸张只写了几行字。
宗颖看涂涂改改,眉头紧皱的样子,莫名笑了起来。赵端敏感抬头,把自己的作业藏了藏,不高兴质问道:“你笑我?”宗颖笑着摇头:“只是突然想起我的小女儿,如今正随夫人一起养在婺州,若是开始启蒙,也该为读书苦恼了。”赵端半信半疑。
宗颖无辜眨眼。
“你女儿几岁了?“赵端又问。
“八岁,今年也该读书。“宗颖想了想,神色温柔,“她可调皮了,也不知道读书的时候坐不坐得住。”
赵端自然不好和八岁小孩比较,只能把书籍和作业都包圆放在另外边上,这才继续说道:“是谁家出事了?”
“都出事了,之前通知的人,也就寥寥几个来衙门报道,让书令去催,都说自己不知情他们的去向,也管束不了他们,昨夜又听闻各大营地都热闹得很……宗颖欲言又止。
赵端无奈:“你觉得都杀了是吧。”
宗颖一听也紧跟着叹气:“权欲熏人心,衙门现在越过他们,打算分散他们的兵力,他们自然是忍不了的。”
他还是忍不住劝道:“要不还是算了吧,实在太冒险了,听说金军那边也有异动,这万一真内乱了,那可是大罪过了。”赵端摇头:“过桥这件事情,要不一开始就不要走,要不就一条道走到尾,哪有中途想回头的,只会让自己掉水里。”宗颖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现在情况瞧着实在危险,这些人到底是贼匪出生,性格偏激,若是一时想不开闹起来,那可就很难收拾了。“风浪越大,鱼越贵,现在我们是风浪,你急什么。“赵端接过来早上来报道的名单,笑眯眯说道。
宗泽真是越来越佩服公主,任谁能想得到限下四平八稳端坐在高堂的公主刚回汴京的惊惧和不安:“公主真是好魄力啊。”“好说好说。“赵端笑眯了眼,"哎,赵世兴的人全齐了。”宗颖忍不住酸了酸脸:“到底是爹培养出来的人,说不定早早就通气呢。”“这么多人不愿意配合我们,你知道说明什么吗?“赵端放下册子,老师瘾犯了,摇头晃脑问道。
宗颖非常给面子:“还请公主示下。”
“说明但凡金军打起来,只要第一轮攻势比较猛烈,他们就敢第一个给我跑了!“赵端冷笑一声,“根本打不了逆风局,还一直惦记我的钱!!”宗颖笑:“现在他们也算撕破脸了,公主后面打算如何。”赵端得意一笑:“打算乱拳打死老师傅,打死一个算一个。”因为人不齐,城门的两道防线无法落实,衙门不得不再一次派人去各大统制的所在地催促。
“要是名单上的人没有,那你们就按照数额给我们就是,这可是朝廷交代的事情。”临走前,书令不耐说道。
“朝廷,朝廷都南下了,还管上我们汴京了。“王善营地中,一下子空了不少人,那个身形高大的影子也跟着凸现出来,只是站在阴暗处开口。书令冷笑一声:“就是南下了,才要管,要是不保护好汴京,官家如何安心南下。”
“难道是官家不信宗留守的能力。"王善笑说着,目光看向在场的唯一的女人。
綦神秀是公主府的人,她今日却跟着衙门的人来到这里,让谁的都不能不多想。
“宗留守是官家和公主亲自选的人,自然是信的。“綦神秀上前一步,神色平静。
王善也跟着笑了起来。
綦神秀却不笑,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她是代表公主来的使者,气度高华,神色冷淡,偏眉宇间又有着说不出的骄矜:“诸位将来也有这样的机会。”这已经是明晃晃的挖墙角,王善脸色瞬间阴沉。书令紧跟着上前一步,不悦地说回正题:“话已经说到位了,就三日时间,可别让公主久等,回头办不好这事,公主写信给官家,大家都要吃挂落。”他甚至讥讽说道:“你们可都是朝廷亲封的统制,可别再做乡野之气了。”两人离开时,那个站在角落里的壮汉上前一步,原本还声音躁动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要不要……“那人低声问道,手按腰间长刀,目光凶狠。王善靠在虎皮椅子上,手指突然碰到一个异样的东西,低头一看,看着手中崭新的茶杯,上手细腻温润,只是再也没有那种熟悉的感觉,他突然笑了笑,却是把手边的青釉盏推到在地上。
茶盏发出刺耳的声音,听得屋内所有人都心中一颤。“他们既然今日敢来,肯定是做好了准备。"王善轻笑一声,目光环视众人,讥笑着,“杀了又如何?只会给衙门发难的机会。”“难道就让这些贱人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朝廷诏令算什么,一群废物,当初求着我们来,现在卸磨杀驴,读书人就是这么高高在上,让人恶心。“另外一人冷笑刀,“等看到我们的刀,他们就会哭着求饶。”王善笑了笑,突然松了一口气:“我们也该给这些目中无人的人一点教训。”
一一他想,他到底是想岔了,权力自然就是靠手里的刀抢来的。“大哥。"有个身形矮小的人突然站起来,声音激动,“既然大宋不义,我们又有何须学这种酸臭味。”
王善眉心微动。
“前几日,有几个金人模样的人不是被大哥抓了吗?“那人上前一步,声音骤然压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