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跟个猴似的,管都管不住,叫她没事别往街上溜达。为了不被夫人责罚,青衣只好央着小姐带她。
“小姐,您就陪奴婢走一遭嘛,求您了,求求您了!”
苏霓儿被青衣晃得头疼,拗不过,只能应下。
“行行,去,我去,用了早膳就去。”
言罢,她睨一眼置物架上勾着的男子衣袍。
那是昨日她离开陆卫青的墨雨轩时,披走的。
“你先把少爷的衣裳给他送过去。”
青衣一怔,随即吐了吐舌头,“奴婢才不要呢,您自个送。”,又意味深长地笑,“小姐,您就该和少爷多接触。少爷真的好疼您,满心满眼都是您呢!”
苏霓儿翻了个白眼,想说陆卫青才不是,在你们面前装的呢,面上却是娇羞地笑着、嗲着嗓子应。
“嗯呢,我也好喜欢他呢!”
*
冬雅阁外,陆卫青沉浸在刚才和青衣的对话里。
他将水放在缨儿的盥洗室门外后,在篱笆墙外,遇到正往冬雅阁赶的青衣。
青衣嘴里大口大口咀嚼着,见到少爷过来,慌慌张张把手中的窝窝头藏在身后,很努力地咽了咽,俯身朝陆卫青行了一礼。
“少爷早!”
许是担心少爷责骂,毕竟主子没用早膳,奴婢是不能先吃的。
这不合礼数。
青衣赶紧解释。
“小姐不吃窝窝头,每回都赏给奴婢吃,所以奴婢,奴婢......”
陆卫青犀利的视线扫过瑟瑟发抖的青衣,冷冷道。
“小姐不吃窝窝头?”
“是的,小姐说她小时候吃多了,腻歪,看见就想吐,一口都吃不下。”
陆卫青剑眉紧蹙,“......小时候吃多了?”
青衣见少爷没有要责罚的意思,关注点全在小姐身上,胆子大了些,忙不迭回答陆卫青的话。
“小姐小时候不是乞丐么?她嘴甜、舍得干活,谁家需要帮忙的,她跑得最勤快,故而街坊们喜欢她,总是留口吃的给她。穷人家窝窝头最多嘛,她就吃腻了。”
陆卫青眸色一暗,想起昨日在河畔洗衣裳时,缨儿说的那些话,握着砍刀的大掌紧了又紧。
“她不是总被嫌弃?总被欺负?”
“怎么可能!”青衣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小姐性子开朗又讨喜,在东巷可是孩子头,那些年纪大的男孩都听她的,混得可好了!”
陆卫青阴冷的面色更沉了。
他记得清切,缨儿说她小时候住在桥洞,和东巷的孩子们不熟,挖野菜都得小心翼翼的,若是不小心遇上年长的孩子,很可能会挨揍。
陆卫青沉沉一笑,“谁告诉你的?”
“小姐自个说的呀!”
青衣不以为意,“小姐现在也会提及呢,说哪个大婶最疼她、哪个大爷最大方......还有曾经玩得好的小伙伴,叫什么来着?哎呀,奴婢忘了,反正小姐小时候挺被关照的。”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没说错,青衣又道。
“小姐性子多烈啊,敢拿着棍子跟男孩干架,怎么会允许别人欺负她?没可能。”
青衣碎碎念完,陆卫青沉着脸示意她下去,那单薄的唇线抿得死死的。
恰好清袂寻过来了,“少爷,薛家的案子已经处理了,就等您过去批示。”
陆卫青颔首,幽邃的视线再次望向冬雅阁的方向,寒光凛冽、凉意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