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实在像极了江楚楚。
晗丝一边安慰着禾柔,一边祈祷这千万不要是楚楚。已经死掉了,就不要再出来祸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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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楚楚,被三个人一同劝着。
秀荷恨铁不成钢,大声嚷着:“楚楚你都成女主子了,还管那个什么柔干甚?虽然她长得确实不错……”
说得起劲儿的秀荷被采清掐了一下,听着楚楚愈发大的沉闷哭声才知自己说错话了,立马换了话题,“都是主母了,赶走一个小妾岂不轻松?”
采清也说:“楚楚,东西都准备好了,还有不到一月就能成亲了啊,不用管禾柔,以后我们几个看着,定然不让她靠近主院。”
介溪实在不擅长安慰人,更何况安慰的还是楚楚,她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才说:“大人说不定只喜欢她长相,但她看起来年岁也不小了……”
她们都以为楚楚是吃醋,但介溪说的话更是戳中了楚楚痛处,原本楚楚还是克制些趴在桌子上哭,听见她这么说,直接坐起来嚎啕大哭。
介溪莫名奇妙,她真是这样想的。
三个人明显察觉到楚楚哭得更加伤心了,都有些不懂,也劝不出口了,怕又说出什么让楚楚更伤心。
门被敲响,邓诗儿跑得已经喘不过来气,断断续续发出声儿来,“楚楚,是我,快开门。”
唐珂一个消息传过来,邓诗儿可谓飞奔而来。邓诗儿和楚楚说的话,不好被旁人听到,堂内又只剩下两人。
邓诗儿过去揽着楚楚,看着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受,楚楚很少哭得这样崩溃,可见也是动了真心的。
楚楚抽噎着问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这也是个能猜到回答的问题,方才唐珂已经说了,燕都众人都知情,邓诗儿定然也知道,但她在楚楚心中是不一样的。
邓诗儿能因为唐珂被梅先生看中而来云城,为何能忍受和楚楚这样像的禾柔一直留在唐府?
“我知道。”邓诗儿早就知道禾柔的存在,她一直没和楚楚说,楚楚回来后,她就催着唐珂赶快打发走禾柔,她劝楚楚,“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妾室,楚楚……毕竟是三年。”
她们在尊卑礼法中耳濡目染地长大,若不嫁皇室,以后都会是正妻,小妾通房在她们看来也只不过是个下人,平常应付着,眼不见心不烦。
若有僭越之处,随便打发了,卖身契都在主母手中,即使打死或是卖出去都没人会说什么。
邓诗儿的话也是在提醒楚楚,三年,她死了三年。
人死不能复生,谁都没想到楚楚还能有回来的一日,唐珂连个子嗣都无,已经守了楚楚一年。
所以,得知禾柔的存在,邓诗儿只是沉默,却并未阻拦,这和再娶不一样,名正言顺的永远是楚楚。
这个禾柔只会让唐珂忘不掉楚楚。
虽然也有些膈应,但男子么,不就是喜欢皮囊。
她能理解楚楚的崩溃,将那个禾柔赶得远远的就好,她又劝楚楚:“以后不会了。”
楚楚垂头看着自己的手,即使养了许久,可还是带着薄茧,没有寻常女儿家的细腻柔滑,她声音涩然而哽咽:“我不是、要唐珂一直守身如玉,我也知道……让他一直无望地守着我,不可为。为了一个死了的人,这样做没有意义,但是诗儿……”
“我接受不来,那个人和我……和原本的江楚楚长得很像,他到底在想着谁?在亲吻时,想的是谁?”
但有些事就是不能深究,越想越受不了,邓诗儿说:“楚楚,别想了,被这么……折磨自己。”
那唐珂从前究竟为何喜欢她呢,也因为那张脸?
楚楚一想就如鲠在噎,燕都众人会如何说呢?不过是个替身而已,但楚楚不这样想,“……这桩婚事还是算了吧,诗儿,她一出来,这三年的等待恍若笑话一场。”
楚楚又想到,她主动亲唐珂时,他总是愣怔发呆,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罢了,说不清了。
楚楚说:“诗儿,怎么办,我想不到以后该如何和唐珂相处,我好像突然……一点都不喜欢他了。”
“我想离开这儿。”
唐珂站在门口,楚楚的声音从门缝中传出来,清晰明白。他手指微曲,准备敲门扉的动作停住,右手垂下,衣袖随之滑落。
耳边只剩一句,她不喜欢他了。
似乎,喜欢与否对她而言,总是那样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