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书房。其实楚楚身为侍女的活计很简单,主要就是给唐珂屋内暗花见圆花盆中的几株九畹花浇水。
楚楚从前每日都浇上一点,可这几盆花在楚楚手下长得很不好,连个花苞都没长出来,叶子也是蔫的。
可楚楚这日再来看,发现这花叶长得支楞挺拔的,甚至都快开花了。楚楚不禁郁闷,看来浇花也是一门学问。
正好唐珂还不在,给与她阔别重逢的花浇过水,楚楚顺便画了幅盆中兰,准备有空送去书坊。
节日间,亲友带着礼来回走动,互相道一声祝福都是应当的。唐珂如今还算得上是小辈,而且是云城唐府唯一的主子,难免要带着礼上门去长辈府上问安。
这日,唐珂还是要出去,却叫住了楚楚,“楚楚,今日你同我一起去吧。”
楚楚:“?”
楚楚心想,他不会是要去明府吧?那她去还是不去。
去了有可能见到外祖母,但她不知道母亲还在不在明家。若是不去,以后她不知何时才能正大光明地再次踏进明府的大门。
楚楚很纠结,垂眸沉默许久。唐珂已经默认了楚楚没有异议,所以他说:“走吧。”
说完,唐珂又指了指一旁的桌角,楚楚顺着他的手望过去,见是一件狐裘,红得似火,看着大小便知是女子的。
唐珂说:“你病刚好,容易受寒,这件是给我妹妹准备的,先借你穿。”
楚楚虽然垂着头,但还是没控制住八卦的心,偷偷瞄了一眼唐珂。
妹妹?她怎么不知道唐珂还有个妹妹,原来唐父唐母只有唐珂一个儿子啊。
这样的狐裘一看就是小姑娘穿的。难不成,是唐父或是唐母有个沦落在外的女儿,或者谁有个私生女?
也不是没可能……
见楚楚望着他的目光愈发诡异,唐珂就知道她没想什么好事。他估计楚楚不会主动穿,所以伸手过去提起,给呆愣愣的楚楚罩住。
他就站在楚楚身前,微弯下腰,同时垂头,给楚楚系着狐裘的带子。
他身上有很重的香火气,是檀香味,楚楚想往后躲,但眼神不自觉定在他手上。
他的手温雅修长,指节干净,但楚楚见到他右手掌心有许多条疤痕,有一条极深。
唐珂没想到楚楚竟然这么安静,一直乖顺地等着,他视线一扫,见楚楚在盯着他的手。
他一惊,慌忙收回了手,幸好已经大概系好了,狐裘没掉。
唐珂将右手背到身后,五指不自觉微曲,虚扣在掌心,正好将所有疤痕都遮得干净。
他说:“走吧,去梅府。”
楚楚也不再探究他的事。
但任凭楚楚如何想,也没猜到要去的地方是梅府。
楚楚不想去,但她如今毕竟是个侍女,主子已经屈尊降贵地给她披上了狐裘,她还能将其扔下来,说不去么?
或许,从前的楚楚会这样做。但她得知一切后,不想再与唐珂拌嘴,反正将这个年彻底熬过去,楚楚就能离开了,所以也无妨。
这样想着,她抬步跟上了。
原本只是路过云城的梅先生,不知为何决定在此长居,安度晚年。可能是被云城这个民风和乐的水乡吸引。
也可能是怕回老家后,与梅家后辈相处久了,新帝会心怀芥蒂,断送了梅家后人的路。
新帝原本也想拉拢一下梅先生,梅先生除了辅佐太子外还任职御史台,比一般官员在朝中更有地位。
但很可惜,梅少傅效忠于太子,是坚定的正统派,即使太子平庸,但是对贤王这样的篡位行为嗤之以鼻,不可能与其为伍。
这些楚楚也能大概猜出来些。她更觉唐珂与其交好,年后还能带礼去拜访是稀奇事。
两人路上无话,径直到了新修缮好,梅家人刚在这过了个新年的梅府。
梅夫人已经过世了,如今府内的主子只有梅先生与梅闻蝉。
楚楚作为唯一跟着唐珂的贴身侍女,当然要跟着他走进去。被梅府侍从引着,从门口到正堂,这一路楚楚非常惹人注目。
她梳着侍女的简单发髻,甚至头上也没些钗环,却穿着贵重上好的狐裘,还是那样亮眼的颜色。
“梅先生。”进了正堂,唐珂行了个晚辈的礼节,站在他一步远后的楚楚也随着行礼。
“快些起来。”
楚楚抬头,又见到了梅先生。在楚楚印象中,梅先生是个凶巴巴的老头,但学识颇丰,为人高风亮节,一辈子在官场受人敬重。
现在的梅先生变了,三年不长也不短,但他沧桑许多,背依旧是挺直的,头发却都已苍白,脸上一瞧便是经过苦难。
梅先生对楚楚笑得很慈祥,是楚楚从未见过的模样,他说:“丫头,给。”
说着,他递给唐珂两个红袋子,里面装的明显是压祟钱,一人一个。楚楚心中感叹,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