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直面圣颜。
但隔着屏风,柳在溪好奇的抬头看了看屏风后的人,才恭敬行礼。
“你便是西河侯家的儿子?”
柳在溪的第一个念头是声音浑厚,倒不像个皇帝,更像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
以前参加宫宴时,宫宴来的人很多,她坐在中间其实不大能近距离接触圣上。
此时她大大方方“是的,陛下,我是爹爹的第二个孩子。我叫柳在溪,小溪的溪。”
她说的毫不相干,和西河侯教的谨慎恭敬也相驳。
竟是和圣上要拉家常的节奏。
圣上一愣,随即笑起来“你倒是不怕我,是和阿潼说的一样,是个纯良的好孩子。”
我纯良个什么纯良。
她也嘻嘻笑起来,被夸的不好意思似的“陛下也和百潼说的一样,是个和善有趣的好人,听声音就像!”
窦百潼确实和柳在溪说过陛下和他的一些事,由此柳在溪才可以推断出陛下的个性。
况且,她也对自己在窦百潼心中的份量有了新的了解。可不是谁都能面圣的,多少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皇帝一面,窦百潼却因为她一句话,直接将她领进宫来。
真闹出笑话,窦百潼绝对会帮她。
圣上被她闹得哭笑不得,哪有听声认人的啊。
窦百潼此时也出声了“皇舅舅,你快让阿溪上来吧,你也好好瞧瞧她,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模一样。”
圣上宠溺的应允。
柳在溪走过漂亮的屏风,终于见到皇帝的真面。
她激动的手心都是汗,紧紧捏住拳头,又规规矩矩的行礼。
窦百潼跳过来拉她,兴冲冲的和陛下说着话。柳在溪渐渐适应,也笑着参与。
圣上丢了自己的儿子,对和儿子差不多年岁的窦百潼是真的好,柳在溪也被爱屋及乌。
……
圣上还有公务,窦百潼就拉着柳在溪去御花园玩。
柳在溪坐在小亭子里,看着各色的花草争奇斗艳,手指轻轻拂过它们的经络,不带停留的伸回去,冷漠的看着周遭奇珍异草。
以前她进宫的时候也进过几次这里,只是从没能停留这么久。
柳在溪“百潼,你对我是真好,真兄弟。”
窦百潼一挑眉“那当然,自从你我那次上元佳节初遇,我便引你做知己呢。”
他好面子,不肯说自己是差点被拐后,被柳在溪带人救了。
只是两人当时尚且不知对方身份,柳在溪听到呼救就敢带人前来,这份勇气他佩服。
柳在溪没少利用窦少爷,此时也有些羞愧了,决定向他透个底。
她犹豫了犹豫,顺着话说“你我初遇,是缘分天定,毕竟大半个京城都去了的盛会,偏偏只有你我二人一见如故。”
这话说的舒心。
她继续斟酌这话语“但其中也少不了另一人的助力”
窦百潼“哦?”
“那便是我舅舅,我舅舅自小就随我外祖父一起练武,我那日带着营救你的侍卫便是我舅舅家中的家仆。”
“我找你,边是想让你帮我舅舅在陛下面前露个脸。我爹你也知道,心中只有我那哥哥,对我却只剩利用。”
柳在溪少见的叹了口气“他又怎么会帮我呢?”
柳在溪不难过,只是有些落寞罢了。
柳在溪少见的和对面少年说这么多。她不喜袒露真心,但也知道要交朋友,那得坦诚相待。
有人曾经和她说,人生在世就是要有几个知己伙伴才算圆满,不用太多,但要有。
那就让窦百潼顶上这个身份吧。
反正他知她本性,却也乐意做个糊涂人。
窦百潼在家也是父母宠爱的幼子,没经历过她的难念经。
此时也有些心疼了,“没事我帮你啊。”
他恶狠狠的骂了西河侯好几句,世家公子哪学过骂人,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
“我都忘了,你是邓老将军的孙女,那你舅舅肯定也很厉害。我皇舅舅爱惜人才,绝对不会让你舅舅继续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