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外。
他喝口茶,润了润喉,“你行?”
这是在怀疑她?
沈知栩抽了抽嘴角,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我只是针灸学的还不太好,毒,我已经学了七八分,对付常人,足够了。”
锦川是一趟浑水,她本不想去趟,奈何沈知书被卷入其中,她不去也得去了。
说完,她紧紧盯着慕斯年面孔。
慕斯年不说话,嘴唇绷紧,抿成一条直线,漆黑的瞳孔看不出一丝情绪,良久道,“好。”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面铜镜,推到沈知栩面前,“你的生辰礼物,忘了给了。”
慕斯年不提,她都快忘了,她曾缠着慕斯年送她一面镜子,说要当做今年的生辰礼物。
难为他还记得,说不准是身边人提醒也不一定。
沈知栩看也没看镜子一眼,冷硬道,“生辰都过了,再送礼物也没什么必要了,世子自己收着吧,说不定将来还可以送自己喜欢的人。”
后一句是阴阳怪气的讽刺。
沈知栩没听出来,慕斯年却听出来了。
他是事不关己,所以不关心。但不代表他是个好脾气的人。
沈知栩三番两次违逆他的意思,他承认他有些不开心了。
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
慕斯年眼神掠过桌角的砚台,神情一凛,纤直白皙,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搭过去,举起砚台,狠狠砸上镜子,镜子应声碎裂。
“既然郡主不要,那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沈知栩被慕斯年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后冷静下来,这不就是慕斯年的性格吗,以前也是,她一旦有什么话说的,让他不开心了,他就会冷落她,故意不搭理她,最后还要她低三下四地去道歉,怪不得连永昌侯府的管家都瞧不起她。
看着碎裂的镜子,沈知栩有些不舍,这块镜子做工很好,一眼看去,材料也价值不菲,应该值不少钱。
她垂下眼眸,不让慕斯年看见自己眼底的血丝,他和她的关系,就这样吧,像这块镜子一样,碎了就不要拼起来了。
慕斯年看不清沈知栩的神情,心口却不适起来,他突然有些后悔砸了这面镜子,一丝异样划过他的心尖。
他刻意忽略掉这抹异样,冷着脸道,“锦川纷乱,郡主既然要去,记得不要给人添麻烦。”
他以为这是沈知栩又一个手段。所以,在出发前,特意与沈知栩说好,毕竟不在京城,他没闲工夫和她胡闹。
沈知栩却冷笑,“我为什么会来?世子难道不明白吗?”
听见这话,慕斯年果然心虚地不敢看她,眼神飘忽几下,才稳定下来。
“郡主向来主意多。”
慕斯年这话说的有些奇怪,沈知栩意识到那天鬼医说的话应该被慕斯年听见了,眼睛心虚地眨个不停。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她心虚什么,她又没有答应鬼医。
不过,她既叫鬼医师父,看这样子,慕斯年应该误会了。
她存了些恶趣味,挑眉道,“既然如此,世子该离我远些才是,顺带告诉世子一声,我的用蛊之术学的也半差不差,给人种蛊完全够了。”
慕斯年闻言果然神色一凛,身体肉眼可见的向后缩了一下,他猜的果然没错,沈知栩就没什么好心思。
但眼下有求于人,不好追究这些,他只能委婉曲折道,“沈世子武功高强,锦川民乱暴起,中间杂着不少流兵匪徒,郡主还是和沈世子呆在一块,这样更安全些。”
言下之意,不要来烦他。
沈知栩长长吐出一口气,“世子放心,我定不会来扰世子的清净。”
沈知栩虽然保证了,但慕斯年却不敢轻易相信,沈知栩毕竟是女子,又贵为郡主,在锦川受伤,他也不好交代。
这样想着,他想着和谢怀瑾商量一下,请谢怀瑾多看着沈知栩一点儿。
他也好办事。
他看着沈知栩清亮的瞳孔,不放心地再一次叮嘱,“此行凶险,我明日会去寺庙,替你求一张平安符,回来之后,今日之恩,我一定好好谢你。”
沈知栩想笑,慕斯年为了稳住她,都舍得主动给她好处了。
她在慕斯年冷淡的目光中缓缓开口,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