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人退至一边。
“你兄长又有工作要处理了。”一个看着年轻的女子对她说,“以他的职位,其实不用常来巡看的,你兄长是很好的人。”
听到有人夸自己家人寻云很开心,却也好奇兄长是做什么的,回问着:“阿兄是什么职位?是做什么的呢?”
年轻的姐姐说:“是京城提辖,就是训练军队,督捕盗贼,偶尔在街上巡看的。”
寻云轻轻应了声,原来哥哥是训练军队,抓坏人,偶尔在街上闲看的。
于是自己也四下闲看起来,突然看见前头有一阿姨在向她招手。于是和陌生的姐姐告别,上前头去了。
那招手的阿姨看她走近,惊奇地说:“你就是姜家芸娘!画娃娃似的。”
说着还拉上一旁的姐妹,“你瞧瞧这娃娃,一醒来,怕不真是那仙女下凡。”
听她这么说,四周看热闹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那个昆仑来的女娘?”
“这神神叨叨的你们也信?”
“就你不知道,这女娘醒来那天,全京城的医师,连太医都在姜家!你去问问其中哪个没听见这女娘开口就说自己打昆仑来的!”
“柳大夫就说过。”
“怕不是……”
人群突然争论了起来,寻云觉得没趣,悄悄退出辩论的中心,向外头走去。
直到一间雕梁画栋的华丽大楼全然映入眼帘,楼上挂着几个大字“妙香楼”。
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但四周气氛不太对。
就在寻云要转身离去时,似乎听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寻云定睛一看,有一长得还算周正的公子,搂着一姑娘,带着一群人,口中胡攀乱扯着。
“那姜家的,姜子芸!你们也听说了吧哈哈哈!一个白痴玩意,我娘不知道看上她哪儿了!也就外边还怎么夸她,神神鬼鬼的。”
“她那大伯不就是个老神棍吗哈哈哈哈哈!就那种东西,我家可是纳妾都不敢纳的。”
“那傻呆子可不如清黛啊哈哈哈哈哈。”说着拍了拍搂着的姑娘的腰。
清黛姑娘讨好地笑着,却似有些无奈:“王公子,你可该回去了,在外边可不得胡言乱语的。”
这些话寻云大半听不懂,却也能猜着那人在说的不是好话。从前在魔界讨厌她的人不少,她不意外,只觉得自己有些气血上涌,想赶快回头找兄长去。
那伙人却注意到了她,“哟,前面的小娘子,赏脸来喝一壶啊。”
寻云很快便被一群醉汉围住,这些人的目光与方才的阿婶阿叔们的好奇关切不同,他们轻佻而不怀好意。她转身就要走。
可偏偏那王公子却还要胡言乱语着:
“她那娘,泼妇啊,就是泼妇!生不出儿子捡了条狗带回家养,哈,那个姜望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一条姜家养的狗,被贱胚子一家调教得死心塌地的。”
后边一群人应和着笑着,那前头的男人继续口出狂言:“不如音尘!”
寻云自己被人厌不打紧,可她的家人们被羞辱……她有些急了,却不知该怎么办。
听着那些人还大笑着,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自己似乎回到从前在魔界,那般无可奈何的境界。
在魔界时,她是怎么做的——有仇必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即使打不过也要狠狠咬一口,要别人知道自己不好惹,才不会无故遭人折辱。
她以为,在人间便不会这样了。
酒鬼们看这女娘“羞”得耳朵鼻头通红,笑得更是放肆。清黛忙解围着:“这姑娘可不是我们楼里的!王义你清醒点,管管他们!”
与此同时寻云却向那王义快步走近,抹去泪痕,摸了摸头发,笑着来到那人跟前,“王公子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呀?”
说着狠狠将手中发簪刺进那人胸口。
拔下簪子,嫌弃自己力道太轻,看着咕咕涌出的鲜血,看着王义狰狞的表情,心中却没一丝畅快,但还是挑衅地看着他坏笑着。
王义吃疼得大喊:“逮住她!这小蹄子想杀人!”
寻云听到身后兄长似乎在呼唤她,猛举起簪子,怒目瞪着周身的人,厉声呵道:“我看谁敢!”
所有人不由得楞了一下,又听见姜提辖的声音,不敢上前。
“废物!怂货!”眼睁睁看着伤他的女娘一步步走远,王义气得不行,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弓箭。
“姜子芸!”他拉开弓弦,猜着这女子的身份,见她果真回头,嚣张大叫着,“给我好好看着。”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见他来真的,又见对面那是姜家人,惊得冷汗直下,杂乱地劝着王义。
那王义却是平日里跋扈惯了的,仗着自己射术了当,越发拉满弓弦,他想吓吓那女娘。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