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2 / 5)

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人。

“你可看紧些!别挂树上了。”卫二姑娘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同她抬头朝天看去,密密麻麻的纸鸢,唯她放的“燕子”伫在最高空,随着风缓缓浮动。

“怕什么呢?”清月让烟儿接过手中的线轮,一面走了过来,“挂树上也不打紧,让人剪了就是了。”

卫二姑娘颇显无奈,笑骂道:“你惯会败家。”

不过是请外头人做的小玩意儿,今儿放了,明儿也放不得了,剪了又何妨呢?清月不以为然,拉过她的手一起坐下,二人将绢帕垫在下面,互相紧挨着,清月抱着膝,抬眼盯着上空的万千纸鸢,似有感触道:“剪了线,它们想飞哪儿就飞哪儿去,围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做什么呢?”

“嘿——你这话,对,也不对。”卫二姑娘托着腮,一对英眉下,正浮着几丝傲然,“京城确是小,一眼便能瞧上城门外的天,要说九州之地哪儿最大,还得是漠州。”

“漠州?”清月垂下头,思量片刻后又道:“在史册上见过这名字,姐姐去过?”

卫二姑娘随即点了点头,“九州苍穹,山水惧在,南下海州有万里长江,若要北上漠州,需行千山,再穿北州,方可见大漠草原。今年春蒐,我同爹爹,还有亲戚家的姊妹去过,你不知——虽是到了春,那地上野草还未发绿,白惨惨一片,马踏上去,只有滋啦声,跟过年放炮一样!噢还有那山,绵延千里,日色一照,那山本覆着万年雪,已然是金的银的连在一块儿,像无数金疙瘩!等天晚了些,能见日月同辉,那星月比咱在京城见到的还明亮!多得跟瀑布倒下来似的!咱家支了篝火,围在一块儿吃猎来的肉,可咱家没人会弹琵琶呀,这不打紧,只管胡乱唱,唱的人多了,不就成曲了?亲戚家有会跳的,大家手拉手,互相踢着脚,不会跳得只管笑,那场面,啧啧……甭管京城什么聚宴,都比不上!”

清月只管认真听,一语未发,刚垂下的头又渐渐抬了起来,她一双眼睛亮极了,明眸里似有一汪春水漾漾,来回荡着,待她话毕,那四起的涟漪仍未散去,不停翻滚,停在嘴边的话呼之欲出,“真能瞧见这么明亮的月?围着篝火跳舞……不怕烧着衣角?”

“欸——”卫二姑娘摇了摇头,“站远点儿跳,篝火什么时候灭,什么时候就停下,你得去亲眼见了,才知道多痛快哩!”

清月眼睛撇向别处,故作矜持道:“上月过节,在度玉山下也玩得痛快呀。”

“你不才说,这是巴掌大的地方——”卫二姑娘突然凝眉,“再说,人挤人有什么可瞧可看的?要玩儿还得去那比江水还阔比天还大的地方,吹的风都是酒肉香,你躺在草地上,听马蹄声走远了些,四下再无旁人,咱就跟那微不足道的蚂蚁一样。”

清月闻言,心恍然一提,不禁有些神往,“咱?可我不同姐姐你家,我家一辈清流,哪儿去的了那些地方呢?连这放放纸鸢,都是千盼万盼,好不容易盼个端午才许,去漠州?倒不如躺在这儿做场梦呢。”

微燥的风来得恰好,直向她们二人扑来,风还未停,她们却一时失语。

“我带你去。”

卫二姑娘的声音猝不及防,四个字直闯入清月心坎。

“你?”

“嗯。”

清月噗嗤声笑出来,“你只管打趣我,怎么去呢?绑了还是捆了?”

“你信我就行。”卫二姑娘回答得坚决,清月不免动容,而后又听她道:“总有一天。”

清月未回应她,阵阵的风吹进姑娘们心坎里,只挂着两抹笑,千言万语就此消弭,二人心照不宣,似是方才下了一场赌注,远远的,又听见繁复的脚步声传来。

清月回过神来,扭过身去瞧,忽而笑道:“是四姐姐。”

她忙地起身,笑容依旧,“祁大娘子。”

“远远地就看见你们在这儿玩儿,过来瞧瞧。”祁氏回笑道。

卫二姑娘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相貌如此相像的二人站在一块儿,倒真像一家出来的姊妹,她又猛然想起——这话倒也不错,她们本快成一家人了不是?

京城就像九州里一个巨大的窟窿,甭管是人还是事,统管往里倒,官宦家常走动,久而久之,底下婆子便是成了精的耳报神,指头缝大的事,也能传个十千八里。何况是伯爵府与侯爵府说亲这样闹开的事呢?她已闻白家的主母舒氏,与江家的主母崔氏干系甚为交好,前儿这位江家四姑娘在斗春赛上夺魁,便有舒氏马不停蹄赶去贺礼,同去的还有白家公子,不过一两天,全京城便传开来,这位江家四姑娘已名花有主,只待下聘进门!故而今日端午聚宴,亦是为了此事,官宦家心照不宣,在此处提前小祝一番。

想至此处,她又不住盯着清云,眼中倒生起几分钦意,这位江家四姑娘可是位人物,才貌超群,不仅会写诗还写得一幅好字,莫说前儿的斗春赛,只说官宦小聚时,凡遇作诗时,她便如紫微星下凡人世,满身星光灿然,在京城,她一身风华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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