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乌云密闭,抬眼望去,黑压压的卷云似乎要席卷吞噬教学大楼,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大雨瓢泼,将尸体的碎渣冲刷得遍地都是,无处下脚。
陈沁黎到现场时,脸色十分凝重。学校在一天之内发生了三起命案,足以轰动整座城市,甚至全国。
领导急得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校门外被记者围堵得水泄不通,陈沁黎汇听着手机里领导的怒吼咆哮,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同事已经去调教室监控了。他把周落和与余柯西单独叫了出去,疲惫地揉揉眉心,“怎么回事?”
“雷击中了教学楼上的钟表,垂着的电线割断了探出身子的石肯的脖子。但在这个世界里,这绝不可能是巧合。”余柯西黑眸一片冰冷,薄薄的唇轻抿,好看的眉头微微蹙着。他双手环胸靠在墙上,明明身穿高中校服,在一身警服的陈沁黎面前却气势不减。
陈沁黎:“你们在学校待了几天,有发现展铃、梁川海、石肯这三个人具备什么共同特点吗?”
“他们都参与过对于婧文的霸凌。”周落和直视他,“听说你是于婧文坠亡案的负责人,原主对这个案子的记忆里有什么线索吗?”
陈沁黎面露难色:“那个时间段的监控被人格式化了,警方对外宣称没能找到足够的证据,于是判定于婧文是自杀,相关档案也被封存。但其实监控录像可以修复,只是因为监控中出现了‘周落和’虐打死者的画面,而局长和她妈妈关系很好,就压下来了。”
余柯西不解,“出现虐打画面不代表她是推人下楼的凶手,为什么不查下去呢?”
“因为这是风险。其实大家都清楚,是‘周落和’格式化了监控,即使她不是凶手,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也会引起社会非议。所以领导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顺水推舟地给案子定性,直接从源头消除了这种风险。”
周落和心中五味杂陈。
在只手遮天的权贵眼中,钱可以摆平所有的事,所有的事端都是因为钱不到位,人命比不过草芥。
陈沁黎问道:“他们三个都参与过霸凌这件事有谁能证明吗,或者谁能提供更详细的情况?”
“你可以找李曼铭了解展铃和梁川海的消息。至于石肯,大多数学生显然都不知道他参与过这件事,”周落和想起那个孤高的女孩,“对了,有个女孩叫夏妍,她也许看到了什么。”
陈沁黎在纸上唰唰写了一串数字,随即撕下来递给周落和,“我再找别的学生多了解了解情况。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们随时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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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想?”
余柯西说:“现在可以确定,追杀你的女鬼就是于婧文。展铃、梁川海、石肯遇害的方式非常巧妙,但过于巧合。在这个世界,不排除是于婧文搞的鬼,她应该要把欺负过她的人全都报复一遍才肯罢休,照这样下去,你很危险。”
“放心,你给我的护腕我可是连睡觉都戴着呢。”周落和转转手腕,漂亮生动的脸上随即划过一丝寂寥,“可转念一想,这事本就是我欠于婧文的,还她一条命也是应该的。”
余柯西顿住脚步,厉声道:“不管是赔到倾家荡产还是欠于婧文一条命,那都是原主该承担的后果,而非你本人的责任,切忌入戏太深。”
“我知道,道理我都明白。”周落和的声音平和,抬头望向灰色的天空,“可一想到□□他们的人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我还是会心虚,会悔恨,会觉得羞愧难当。她霸凌了多少人啊,校内、校外,女生、男生,于婧文,醒来时洗手间的那个姑娘,还有你。”
少年被羞辱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他紧紧攥着领口,手指指节因过于用力而泛白,眼尾被逼得通红,泪流满面,黑眸中满是令人心惊的恨意,死死咬着渗血的下唇,像个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精致而脆弱。
她从来没想过,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悲烈神情会出现在余柯西脸上。
“不过就在刚才,我想起了一个被我忽视的人。”周落和说。
他们很快回到班级。
“班长!你可算回来了。”一个女生匆匆叫住余柯西,“老师让你去一下办公室。”
余柯西:“好,我等一会儿再去。”
可女生却拉住了他,“老师说很着急,让你立刻就去,好像是关于下周一期中考试的事情。”
“你去吧,违背人设是很危险的,我一个人没问题。”
“可是……”
“快走吧。”见余柯西迟迟不肯走,周落和双手推着他的背,将他推出教室门,“快去快回。”
她不再过多停留,转回身直奔李曼琦而去。
“曼琦,那天我在洗手间收拾的那个女生叫什么,是几班的?”
“她叫张良玉,是6班的,于婧文坠楼之后,她在校园公告栏上贴了许多大字报,拿着大喇叭四处宣扬是你害死了她。”李曼琦见周落和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