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说的是。”宫嵘点头道:“所以儿臣今日来,一是想让父皇赐婚,二来父皇既然也怕委屈了她,那便求父皇给个身份,哪怕是郡主也好,以免以后您儿媳妇被人欺负了。”
皇帝险些没坐住,从椅子上狠狠地滑了一下。
宫嵘却好似没看见一般,继续道:“至于今日的婚礼,儿臣也与母后商议过了,先在府里成婚就是,等父皇这边安排好三媒六聘,再按照规矩走一遍就是,我们夫妻俩对此很随意的,想必她也不会有意见。”
皇帝瞪着坐在下首的宫嵘,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听听,都听听,这都是些什么无理的要求!
偏偏他还说得好似委屈了他们一般!
还有什么夫妻俩,还没成亲呢,哪门子的夫妻俩!
封郡主不要封地和赏赐的吗!赐婚不要在早朝上舌战群雄吗!三媒六聘不要准备十里红妆的吗!
皇帝内心咆哮着,缓缓捂上了自己的心口。
“嵘儿,你这些要求父皇很为难啊……”皇帝痛心疾首地道:“国库本就不多,若是再赐一块封地出去,外面那些大臣还不得将朕堵在这文华殿里?况且还是个没功绩没名头的大臣女儿,你要朕如何答应你?”
“可儿臣记得,这些年帮父皇打理朝政后,国库已经是七年前的两倍不止,如今的户部尚书见到谁都是一脸喜气,连早朝时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宫嵘道。
皇帝又是狠狠一噎。
“父皇想赐封地还不简单么,随便找个由头就给了,这可是您未来的儿媳,您将封地给自家人,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宫嵘轻飘飘的一句话,气得皇帝差点满桌子找药吃。
“总之就是不行!”皇帝一拍桌子,也上来了脾气:“你平日如何闹腾朕都可以依你,但封地就是不行!”
一想到他一旦答应下来,明日早朝必定是以一敌百的可怕场面,皇帝就背脊发凉,打死都不愿越过这条底线。
“听母后说,父皇想要早点禅位带她出去周游各处看风景?”宫嵘幽幽道。
皇帝狠狠地心动了一下。
随即依旧摆手:“还是不行,你今日说什么这件事都行不通!”
宫嵘便道:“若是父皇不愿意去与大臣们解释,那儿臣亲自去解释。”
“你疯了不成!”皇帝道:“你觉得自己这个太子的位置坐得很稳固吗,若你去说,你信不信早朝后都会有各处上奏参你的奏折!”
“那儿臣这就去求母后。”宫嵘站起来。
“你去求太后都没用!”皇帝也站起来,随手将桌上一本书扔在地上:“你休想胁迫朕,朕难道还怕你母后不成!反正郡主这事没可能!朕最多只能给你赐婚,你想不通就别想了!”
一旁的赵宇抬起头,欲言又止。
“谢父皇。”宫嵘弯腰作辑,随即对赵宇道:“拿朱笔与印来。”
皇帝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被儿子诓了。
文华殿中,皇帝在宫嵘深沉的目光中草草写好了赐婚的圣旨,将笔一扔,没好气地道:“拿着滚出去!”
宫嵘好心情地将笔捡回桌上,拿了圣旨便走了。
等看不见宫嵘的身影后,皇帝一手抓住了赵宇的手臂,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快拿药来,朕感觉快不行了……”
赵宇无奈地摇摇头,出去拿了一碗安神的药回来。
李玳绫还以为宫嵘会晚些回来,没想到还未到午时,就见到了宫嵘的身影。
此时她正被丫鬟们忙碌地梳妆打扮,李玳绫原本还在想礼服的事,没想到丫鬟从库房里就掏出现成的,她穿着还十分的合身。
李玳绫不解地问众人,这礼服是哪来的。
一旁的夏青磕着瓜子,不咸不淡道:“太子一早就备好了。”
李玳绫疑惑看过去:“一早是多早?”
夏青吐出瓜子皮,一脸麻木道:“大概两三年前吧。”
这些年,宫嵘一直以一种很理性的状态发疯,众人早就习惯了。
李玳绫纳闷地看向自己身上的这身礼服,还是不太相信道:“不太能吧……那时候我还躺着呢。”
夏青无声地嗤笑一声。
她想说,这算什么。
刚换上礼服,李玳绫又被丫鬟们拉着去梳妆,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只有夏青在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指挥着。
李玳绫恨恨道:“你悠闲得讨人嫌。”
夏青理所当然地指了指自己的后颈:“我脖子疼。”
李玳绫顿时理亏,息鼓偃旗。
这时,却听见有人说太子回来了。
李玳绫还没准备好,怕宫嵘就这样冲进来,却见宫嵘自觉地停在了门外,隔着门对她说:“不着急,慢慢来,父皇的圣旨已经下了。”
“知道了。”李玳绫脸蛋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