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一力婉拒,第二日岂不是会有更大的笑话传出去?”
坐在上首的太后沉默着不说话。
良妃又道:“妾知道太后心疼长公主,可是嘴长在别人身上,长公主又事事将太后搬出来镇压别人,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以后长公主更加有恃无恐了,真到了那一天,西郡王那边也不好说了。”
“她……”太后本想说,长公主不过是性子乖张了些,女孩子做不出什么祸事。
但一想到长公主的女儿当街打死大家小姐的事,又住了口。
那件事也是太后一力镇压,才让谣言没传得太厉害。
良妃的话正好打在了太后的心坎上面,太后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受损,更何况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被养女连累。
见太后沉思,良妃接着道:“太后您久居佛堂,外头的事都是长公主来告诉您,您又怎么会知道那些传言呢?”
“长姐已经嫁人,本不该常进宫来,朕是看在她从小作伴的份上才默许此事,却不想她凭着朕与太后给的特权,越发的肆意妄为起来,如今连朕与太后也开始利用了。”皇帝叹道。
太后还是不肯全然相信,认为这是良妃在帮衬着皇帝给她吹耳边风。
便道:“你们也不用在我面前拿腔作势,我活了几十年,难道连这点把戏都看不出来?贵妃的事事关国事,没你们想的那样简单。”
皇帝十分疑惑:“事关什么国事?”
“我知道你以后想立四皇子为太子,且不说你如今正当壮年,说这些都还为时尚早,那贵妃难道真如你见到的那样单纯么?她日后若是因此生出别的心思你又该如何?”太后对皇帝道。
太后终于肯说出真正的理由了,之前什么不尊敬长辈之类的话,都是太后在借题发挥而已。
长公主真正说服她的原因便是在此。
太后决不允许后宫有掌控不了的妃嫔。
皇帝觉得太后说的这些完全是子虚乌有,顿时无奈了:“母后,现在嵘儿还小,不能没有母妃在身旁,再说贵妃她定然不会有那样的心思,您如今什么罪名都没有,就将贵妃扣押在您宫里,后宫的妃嫔以后如何自处?贵妃的母家又该如何想?难道当年先帝想要立儿子为帝的时候,先太后也要将您关起来么?”
“那怎么能一样,我的母家不是西戎。”太后道。
良妃见此,也顿时不知该如何劝了,不过她今日来也自知没本事带贵妃回去的,只不过是在尽力拖延时间罢了。
若是皇帝就这样被太后打发走了,就算四皇子回来,光是求见太后也是一桩难事。
去寻贵妃的赵宇迟迟未回来,李玳绫立在门边环视左右。
一同来的颜禧没能进到这里,被拦在了佛堂外,不知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出宫替她传话的袁家姐妹此刻怎样。
李玳绫不仅想到夏日的那个早晨,她与宫嵘在贵妃宫里的回廊下谈话,她忽然察觉出这个世界有一股强烈的命运感的那件事。
就算她与宫嵘将贵妃一次次保护下来,可因为贵妃原本就要死的结局,也会一直出现各种危险。
今日若不是她将皇帝请来,恐怕贵妃此刻真的凶多吉少了。
单是听颜禧说田嬷嬷已经没了的事,就能想象出当时一定是到了令人绝望的境地。
屋内皇帝的声音传出来:“朕已经给您说得很明白了,于公于私,朕今日都要将贵妃带回去,就算不是为了朕自己,为了嵘儿将来少受非议,朕也要这么做,母后不要逼得朕将长姐一并送去封地上。”
太后却风轻云淡道:“我为你付出的苦心,你以后会明白的。”
李玳绫觉得太后真的太二极管了,倚着门框悄悄往里看,想看看太后究竟长什么模样。
正巧良妃偏头过来,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乖乖站回去。
李玳绫短暂地瞥了一眼太后的面容后,便立即缩了回来。
转回头的一瞬,一阵风略过,李玳绫只来得及看见一截黑色缎面的衣袍。
抬头看去,宫嵘立在身边,不知他今日去做了什么,全身上下都是沉稳干练的黑色,发上连装饰都没有。身上黑色的衣裳上不知是雨还是血,湿了一大片,他的到来让屋内安静下来。
太后见到宫嵘来了,便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
皇帝不知为何心中轻松了不少,唤道:“嵘儿进来。”
宫嵘一步步走进去,将负在身后的手抬起来,手里捏着厚厚一叠信件,信封有新有旧,但看封面就能看出是同一个人书写的。
他走到太后跟前,将手里的信件扔在了太后手边的边几上。
“这些都是长公主与西郡王暗中来往的书信,皇祖母看了再说吧。”
哪怕面对太后与皇帝,宫嵘也沉着脸,扔下信件后后退了几步。
皇帝一脸好奇地走上前来,拿起其中一封信打开,问道:“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