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述说的十分直白,可她完全不记得这段记忆。
戚如穗眸中尽是不可置信,她下意识握紧掌心,那可怜的薄瓷在她掌中破碎,瓷片陷进掌心,鲜血霎时涌出。
江述瞪大双眼,诶呀了好几声,“你有力没处使也别拿杯子发泄呀,杯子碎了还得赔,你后院不是有一堆千娇百媚的小侍吗,要泄火寻他们去呀。”
她最后一句话全然是火上浇油,戚如穗深吸了口气松开掌心,任由鲜血滴落在地,江述赶紧唤来小厮收拾残局。
见戚如穗如此,江述心间也不是滋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当年就连我都差点信了,可何镜不是那样的人,你看看怜儿的样貌,除了你俩以外谁还能生出来。可你那时候就同着了魔一般,每次提到何镜你便阴沉个脸,好生吓人。”
江述话糙理不糙,作为一同在京中长大的世家子,江述认识何镜的时间比戚如穗要长。她知晓何镜为人,他的教养绝不可能令自己做出偷人之举。
可那毕竟是戚如穗的家事,她说过两次后便再没提过,后来她带着戚若竹回到京城,也听戚若竹念叨过几次。
戚如穗沉默良久,再开口时神情有些茫然,“我真的不记得了。”
江述抿了抿唇,抬手拍拍戚如穗的肩膀,“没事,你这一摔也挺好,至少把良心摔回来了。”
戚如穗没有和江述开玩笑的心情,她仍震惊于江述方才那句话。她不信何镜能做出这种事,当年的事定有误会。
纵使戚如穗再说服自己,她仍不受控的想到那封在朗月阁搜出的信。
“后来的事皆是若竹告诉我的,可怜他在京中,还要操心你的家务事。”
江述又拍了拍好友的肩,“你也知道,在京中那两年若竹同何镜关系尚可,他这次回来还想劝劝你俩呢。”
“劝什么?”
江述沉默了瞬,认真道:“劝你俩合离。他知晓你不喜怜儿,与其相见两厌,彼此折磨,不如早早结束的好,他还想让何镜回京……”
“妻主,我同乐儿澜儿都吃完了,你与阿姐怎还未挑完酒?”
二楼包间的窗户被推开,一大两小的脑袋凑出来,打断了江述未说出口的话。
江述立刻换上笑脸,“已经挑完了,这就上来。”
“快些吧,菜都要凉了。”
见窗户合拢,江述连忙嘱咐道:“改日再说,先上去吧,你记得莫同若竹说我与你讲过这些,说了他又要念叨我。”
戚如穗点点头,随意擦了擦掌心鲜血,脑中仍想着方才的谈话,心间如麻绳一样杂乱。
“何镜跟了你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你既然还想和他过下去,他偶尔性子倔犟不肯服软,你哄哄不就得了。”
江述顿了顿,声音小了几分,“再说他如今若是离了你,也没地方可去了。”
门扇被推开,戚若竹一边牵着孩子,一边抬眼对江述道:“妻主不是挑酒去了吗,酒呢?”
江述顿时心虚的笑了笑,“酒被你阿姐打了。”
“怎么回事?”戚若竹看见戚如穗受伤的掌心,惊的连忙站起来,递来帕子。
戚如穗笑笑,“酒杯不小心碎了,捡起来时刮破了手,无碍。”
戚若竹看向江述,自家妻主也只是耸耸肩,他便什么都未说。
戚如穗碰上戚若竹妻夫实属意外,她太久未露面,今日本是要去江南城各个铺子走上一圈。午膳过后,她便要离开。
“阿姐慢些走。”戚若竹将人送到门口。
戚如穗嘱咐了句,“玩够了便早些回府吧。”
“自然。”戚若竹笑的灿烂。
在阿姐离开后,他立马转身看向自家妻主,“妻主,你方才同阿姐说什么了?”
江述神情极为无辜,“没说什么,就是叙叙旧,一时聊的久了而已。”
戚若竹看了半响,转头将澜儿抱起,“走吧,咱们再逛逛便回府上,你爷爷还未见过你俩呢。”
四人慢悠悠走在街上,想起方才阿姐的模样,还有多年未见的何镜,戚若竹轻声开口,“妻主,你说阿姐不喜欢他,又何苦折磨彼此这么多年。”
江述无奈开口,“你还是先管管你妻主我吧,你看这小崽子干什么呢。”
戚若竹这才回头看,只见乐儿手中抓着刚买的画笔,正将江述的脸当做画布上下其手,好好一张脸被画的和猴屁股一样。
“乐儿!你怎这般能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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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戚如穗回到朗月阁,却见院里冷冷清清,唯有几个扫地小厮倚着墙角唠闲嗑,一见主子进来,吓得连忙直起身子垂下头。
“见过小姐。”
戚如穗扫了眼院内,“你们主子呢?”
“回小姐,少主君去长鹤院了。”
见小姐眉心紧锁,那小厮解释道,“晨时少主君去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