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樱在地上坐了很久,然后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她抬头看着镜子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的自己,觉得貌似比上次被杜胜堵门哭得还要更惨烈一些。
抽出一张洗脸巾擦干脸上的水珠,又拧了拧鼻涕,秦樱把洗脸巾扔进垃圾桶里,决心要做点什么来挽救一下这个局面。
至少,不能让谢随以为自己刚才落荒而逃是因为不接受他、讨厌他。
于是秦樱又回到卧室,捡起地上的手机,想和谢随发微信解释,却在点开输入框后,大拇指悬在九宫格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道要对谢随说自己也喜欢他吗?
不行不行,这样做太直接了,她是个含蓄人,接受不了如此生猛的解决方式。
那……要不和谢随再解释一遍,说自己刚才是真有事,不是故意逃跑的?
可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一点可信度也没有,谢随就更不可能相信了。
秦樱急得在卧室里转圈圈: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她从下午一直焦虑到傍晚,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秦樱心中愁苦不堪,但凡她有点吟诗作对的文采,都能直接写出一篇酸不拉叽自怨自艾的诗歌来。
虽然愁归愁、冤归冤,但同时秦樱又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拖到明天。
因为这周谢随每天早上都会敲门叫她过去吃早饭,所以如果自己畏畏缩缩、举棋不定,放任烂摊子到明早依然没有得到解决的话,那么这个烂摊子就会自动转移到谢随的手上。
他会陷入纠结,纠结该不该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还是像往常一样主动来邀请她。
秦樱虽然怕事怕麻烦怕尴尬,但却并不会推卸自己应该担负的责任。
因为做错事情的是她,责任也全在她,所以她绝不能让谢随因此而感到为难,这样太委屈他了,而且一点儿也不公平。
秦樱趴在床上狠狠捶了两下枕头,发出一声哀嚎:“啊——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挽救这个局面嘛!”
这简直比让她去社交还要难搞。
秦樱的心情一不好,胃口就会跟着一起不好,所以她没吃晚饭,抱着手机瘫在床上望着无聊的天花板发呆。
突然,怀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
秦樱立马支楞起来,以为是谢随发消息喊她过去吃晚饭,结果打开手机一看,顿时失望得头顶冒烟。
发消息的人不是谢随,而是钟淑敏,内容是让秦樱提前买好回老家的票,免得到时候票不好抢。
秦樱的生日在6月17号,是个周六,三月份的时候钟淑敏就打电话让秦樱今年回家过生日。
凌河县新开发的旅游古镇在不久前刚刚对外向游客开放,正式营业,她回家后刚好可以去古镇玩一玩。
秦樱简单回复了个“好”字,转而点开同程APP,查询6月16号晚上从锦川市到凌河县的高铁票,发现还没开始预售,于是就点进了预约抢票的通道,输入乘车人信息,确定预约。
弄完之后,秦樱截图发给钟淑敏,打字道:
【妈妈,我预定了16号周五晚上七点的票,大概八点出头就到,你问问爸爸那天有空没,有的话就让他开车来接一下我】
钟淑敏给她回了一段语音:“你爸爸他肯定有空噻,这几天晚上光在茶馆打麻将,比闷闷还闲,我等会儿就跟他说一声,让他到时候来车站接你。”
闷闷是秦家养的一只三花长毛猫,准确来说,是秦逸一个人养的猫。
闷闷原本是一只生下来不久就被猫妈妈抛弃的小流浪,碰巧被十岁的秦逸捡到才幸运地没有丧命在流浪狗的嘴下。
秦逸把它抱回家养,每天好吃好喝好玩地供着,还取了名字。如今闷闷已经九岁了,实实在在步入了猫咪的老年阶段。
不过因为秦逸这个主人照顾得足够细心,所以闷闷虽然是只老年猫,却依旧活泼好动、精力旺盛,爬树上房梁跑酷都轻轻松松,感觉再活了五六年不是问题。
听完她妈发的语音,秦樱又回了个“好”字,然后忽然计上心来,立马跑到书桌前坐着,打开电脑,上B站开直播。
直播间里很快就涌入了一大波观众,弹幕弹出来的速度极快,旧的还没看完就被新的顶没了。
【啊啊啊啊啊看我发现了什么好登西】
【亲亲老婆,老婆晚上好!】
【如果俺没记错的话,这是樱樱第二次在卧室直播吧?上次是地震那回】
【好突然的直播!不过我喜欢】
……
【十年老粉前来报道!】
【啊哈哈哈老婆好随意哦,居然穿的是睡衣】
【樱樱咋这么会买睡衣呢,这件baby蓝的吼吼看,之前那套小熊猫的也吼看】
【百年老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