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直到这时,谢随才放慢了语速,问:“那你猜得出来吗?”
他的声音明显有些飘,可惜秦樱也听不见。
“当然能了。”秦樱说,“你刚才说得太快了,再说一遍,慢一点。”
“好啊。”谢随换了个姿势,十指交叉,上半身微微向前倾,看着秦樱,说:“我。”
秦樱跟着道:“我。”
谢随:“喜、欢。”
“喜……”
刚刚还自信满满的人卡壳了。
我的天呐……
他说的是什么???!!
在猜到这两个字是什么的那一瞬间,秦樱停住了呼吸,脑子里的东西全乱了,四肢僵硬、头皮发麻,一种滚烫的灼烧感从心房飞速蔓延到全身。
看着这双深邃上挑的眼睛,她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从前所有的记忆,只记得自己叫什么,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她捂着耳机的手稍微松开一点空隙,磕磕巴巴道:“希、希望?”
“喜、欢。”谢随低沉的声音绕过交响乐,清楚地传入她耳中。
鸡皮疙瘩从后背炸起,秦樱咽了下口水,说:“洗碗?”
“喜、欢。”
“西瓜??”
“喜——欢——”
“xi……习惯???”
见秦樱一次次装傻,谢随的耐心被耗尽,他不高兴地“啧”了一声,伸手想把秦樱的耳机摘掉,结果却被秦樱后仰躲了过去。
秦樱自己取下耳机,站起来略显慌乱地说:“我突然想起我家洗衣机里还有洗好的衣服没晾,先回去了,拜拜。”
然后就一溜烟地跑出书房,留下一路惊慌失措的脚步声。
回到卧室关上门,秦樱靠着门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滑坐到地板上。
“……”
四周安静得有些可怕,秦樱在这样死一样的安静中呆呆地坐着,大脑放空了不知道多久,然后低头忽然注意到自己的睡衣扣子扣差排了,她居然直到现在才发现。
秦樱想到自己一整个上午都穿着扣错了的睡衣在谢随面前晃来晃去,而他竟然也不提醒一下,到底是存心的还是也没注意到?
不会的,他肯定是注意到了的……
秦樱动手把扣错的纽扣解开,想重新扣好,结果忽然鼻子猛地一酸,下一刻眼泪就掉了下来,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手上,很重、很疼。
秦樱松开捏着睡衣衣角的手,抱着膝盖开始失声痛哭起来。
她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问自己这几个问题:
刚才你为什么会觉得害怕?为什么会逃跑?为什么就这么不想听到那两个字?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秦樱把头深深地埋在臂弯下,身体颤抖:我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啊……
她蜷缩在卧室门口的小角落里,昏天黑地哭了好久,直到眼里再榨不出一滴苦涩的泪水,才慢慢止住抽泣。
这时,睡衣口袋里的突然传来两声震动,秦樱拿出来一看,是自己刚才一直没有回郑楠楠消息,所以隔半小时后她来兴师问罪了。
楠方黑机麻福:在干嘛呢?怎么还不回我消息
楠方黑机麻福:【生闷气.jpg】
秦樱点开输入框想打字,但又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要发些什么,于是干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喂。”电话立刻接通,耳边传来郑楠楠懒洋洋的声音:“樱樱老师,下午出来玩不?”
秦樱颤声道:“楠楠……”
“哎呀!”郑楠楠的语气秒变正经,急忙问:“亲爱的你怎么哭啦?!”
秦樱把额头抵在膝盖上,“怎么办啊楠楠,我好像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搞砸了……”
“人都会犯错嘛,搞砸了想办法补救不就行了。”郑楠楠先安慰了秦樱两句,然后才问:“你到底是把什么事搞砸了啊?”
秦樱抬起头,用左手手背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说:“刚才、谢随向和我表白,我没等他把话说完就逃跑了……楠楠,我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郑楠楠大为震惊:“表、表白??!”
她问:“那你跑啥呀?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秦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就是、就是觉得害怕,特别特别害怕,在那个房间一秒钟都呆不下去,所以我就跑了。”
郑楠楠:“啊……”
秦樱这个反应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
“楠楠。”秦樱愁眉苦脸地说,“你说我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病啊?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难道不应该是很兴奋很高兴很幸福吗?”
郑楠楠:“对啊。”
“那我为什么会这么抗拒呢?”秦樱自己把自己给整懵了。
电话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