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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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还嚎吧?”

见谢随一直沉默不语,贺燃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谢随恍然回神,视线重新聚焦,眼前是一座单调的坟墓,孤零零地立在雨里。

无数雨滴前仆后继,不断冲刷着墓碑上“宋曼吟之墓”五个大字,把灰黑色的墓碑洗得发亮,像是告别,又像是在尝试叫醒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人。

雨水打湿了他笔直的裤腿,谢随把怀里的水仙花放在墓碑一旁,正面朝前。他看了看觉得不满意,然后又把花的角度往右挪了点,改成侧面朝着墓碑。

从前谢随每次被宋道成强行押过来,总是低着头,不会用正眼去看墓碑,并且没呆多久就会随便找个借口提前离开。

十年过去,这是谢随第一次站在她的坟前,仔细看清墓碑上每一处雕刻的痕迹,包括形状、花纹,最后定格在墓碑中间“宋曼吟”这三个字。

有种熟悉但陌生的感觉。

和大多数人一样,谢随第一个学会说的词语是“妈妈”。但这却不是宋曼吟教的,而是育儿嫂。

宋曼吟很少和谢随说话,甚至就连她的名字,都是谢随六七岁的时候借由别人口中才得知的。

谢随刚开始有记忆的时候,并不知道宋曼吟就是他的母亲,就连现在回想起来,他对宋曼吟的第一印象也并不亲密,而是觉得她好像是家里的一个神出鬼没的幽魂。

她很瘦,特别瘦,再加上身材又高挑,所以看起来就跟个骷髅架子一样,乌黑的长发一直垂到大腿,口红的颜色艳丽又沉闷,衣服永远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

像是冬天大雪过后,不堪重负却依旧笔直的枯萎树枝,如果稍微再多来一点风雪,她就会“咯嘣”一下断掉。

宋曼吟从不抱谢随,从不温声细语地说话,喜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吃饭只吃一点点。

她的嗓音永远是沙哑的,嘴角永远是向下的,似乎这世界没有任何事情、任何人能让她变得开心起来。

因为干涸了的油灯,用再明亮的火种也没法点燃。

……

谢随把伞放在地上,遮住那束水仙花,然后起身冒雨走向贺燃,雨滴砸在他的黑色西装上,紧接着隐入其中。

贺燃一看他哥在淋雨,立刻快步前去给他撑伞。

但因为他比谢随矮了十几公分,所以不小心把伞尖碰到了谢随的头。

谢随被戳得一激灵,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然后没好气地从贺燃手里拿过伞柄,换成自己撑伞。

贺燃感觉头顶的空间一下子高了不少,问:“哥,窝们这就走辣?不再多呆会儿?太早回去的话外公会嗦泥的。”

谢随:“看也看了,花也放了,还留着干嘛,嫌裤脚不够湿?”

贺燃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浅蓝色牛仔裤的裤脚被雨水打湿,变成了深蓝色,湿乎乎地贴在小腿上,怪不舒服的。

墓园这地方太过死气沉沉,而且贺燃也不喜欢宋曼吟这个他从小到大没见过几次,且每次见面都没给过他好脸色,至今都能在他的童年阴影里排行第一的可怕小姨。

要不是看在谢随的份儿上,贺燃根本来都不想来。

他伸手扯了一下裤腿,说:“那嚎吧。”

谢随沉默地迈开步子,一条雨水顺着伞骨精准地浇灌到了贺燃毛茸茸的脑壳正中心。他急忙抬腿跟上,嘴里含糊道:“哥泥走慢点,窝腿没泥这么长。”

……

两个大男人略显局促地挤在一把雨伞下面,往墓园出口走去。

贺燃左手搭在谢随的右肩上,问:“哥,泥现在熏裙怎么亚?”

谢随听后,又在脑海里把这句话过了两遍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冷漠道:“舌头肿了就少说话,特别是现在。”

贺燃低低地“哦”了声:明白了,不怎么样。

他本来还提前准备了一肚子安慰谢随的话,但现在看来,他最好还是安安静静比较好,否则应该会换来他哥亲切的大嘴巴子和一句“闭嘴”。

因为今天要来墓园祭拜,所以谢随特意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还打了领带,高级的布料和贴身的剪裁让他的身材显得更加挺阔,硬是把普通的水泥路走出了T台的效果。

他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没时间去理发店,所以额前的碎发稍微有点长,刚才又被雨淋到,湿漉漉拧成一缕一缕的,增添了几分破碎感。

贺燃在身旁忍不住偷瞄了好几眼,心里感叹他哥这颜值简直绝了,自己画漫画都不敢这么画,结果他直接张成这样。

而且长得又高,身材又好,所以那个姓严的医生绝对不是对手。

……

两人回到车内。

宋道成竖起眉毛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谢随伸手把额前打湿的刘海弄散开,然后往后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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