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找到煎药的锅洗干净,找个小炉子点上火。
蔚风把头发也一并洗了,从厢房出来闻到一股药味,寻着味进了厨房。
“你去洗吧,浴桶已经刷出来了。”蔚风坐在灶台边烘头发。
四十九喝了药才去洗,泡在热水中满脑子在畅想,如果花种出来皇上真的会赏宅子和银子吗?
会不会是一句戏言?四十九不傻,周道长的话言由在耳,留下他和五十是想看看会不会像周道长那样无端死去。
也许等不了一年,四十九心情变得低落,在水变凉之前洗完。
晚上,四十九往榻上一躺,嘴里念叨着:“用留点恭桶里的东西当花肥吗?”
“想多了。”蔚风把杯子里泡的种子挑出几粒,在地上磨了磨外层的硬壳方便出芽。
身心皆疲的四十九沉沉的睡去,不一会传出鼾声。
蔚风推门出去,他要看看月光落下的地方是不是固定的?手里的种子丢到花圃里散养,鸡蛋自然是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出了小院来到之前丹房所在,月光消失了,不妨碍蔚风将手里的一粒种子丢到对面的花圃中。
拎着灯笼蔚风逛了逛其他地方,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右手一翻掌心里多出一把半凝实状态下的水银色枪身,陪伴他战斗的老伙计。
现在还不能用,没了月光的充填达到真实的巅峰状态得另寻法子,蔚风目光从怀念中变得阴冷。
“这是什么?”灰色的如藤蔓一样的根系自枪尾探出,蜿蜒而上爬满枪身,在扳机上方的空缺出一朵熟悉的花徐徐绽放。
“哪来的鬼玩意,妖妖娆娆骚气得很!”放下手里的灯笼,蔚风一把抓住妄想鸠占鹊巢的花,拧麻花般狠狠的扯下来摔到地上,上脚用力的碾了碾。
整朵花的根系在空中舞动,片刻间垂落在地。
收脚,地上的花已成片状却非烂泥。蔚风重新检查他的武器,再找不出其他异物这才放心。
手一握收回枪,蔚风捡起地上的灯笼往前一照,似实非实的一株月光草,会动的算不上妖化,因为察觉不到灵智开启,身上也毫无灵性光点。
如果是实体接触不到半实体的枪,再他一脚碾下去的当口早化为一摊花泥了,不可能是眼前完完整整的一片。
无威胁性无攻击力,蔚风懒得管,抬脚即离。
“大概是一同沐浴月光沾染上的,相同的气息会误以为是同类。”蔚风刚开始亦不曾察觉,要不是露了真身,只不定哪天嵌进枪里分割不掉。
他现在与老伙计之间的联系并不紧密,未完全凝实前两者之间像是隔着一座山。
有一种从时空隧道里拖东西的感觉,得慢慢来,目前蔚风等得起。
吹灭灯笼里的蜡烛进屋,睡前在眼皮上涂了些药,蔚风闭上眼睛。
一根一根从地上弹起,抖了抖根须向上翻折,将踩平的花瓣一片片揪起来。
根系如触手般将整朵花拢成花苞,用力的搓揉几下再打开,抖去上面沾到的土再次变得立体。
折了的花梗对接好,眨眼间像新生的一样翠绿,从地上站直摇摇摆摆的寻着熟悉的气味挪动根系。
腿多走得再慢也到了,蹦上台阶站在门外歪头打量,细根挥舞到处在试探哪个地方能完整的进去。
门底的缝隙略宽些,不得不再次被强行压扁,为了一口吃的,拼了。
艰难的爬进门内,月光草高高兴兴奔着榻上的食物扑去。
李成翻了个身,扯动一侧的被子一掀重新裹在身上。
掀起的被角重重的将扑来的月光草拍在地上,三度变成大饼。
站起来凭着不长的根攀到榻上,再次扑上去。
裹太紧又有点热了,李成松了松身上的被子扯开点空隙,翻身平躺。
可怜的月光草再度压成了扁片,这次无论怎么活动就是动弹不得。
李成眉头微蹙,似是觉出压到东西的不平整,略微调整了一下位置。
月光草不敢再动,没有月光的味道它可以吃点别的,舔了一点点压着它的金光,兴奋的抖着虚根,比月光更有味道。
吃吃吃,多吃一点长高长大,月光草幸福的颤抖着。
“妈的!”蔚风上身睁开眼睛坐起来,从身下拖出舔舐他功德金光的王八蛋,团成球掷到门口。
他连给枪充能都舍不得用功德金光,不要脸的玩意尽敢生吞,气得额角青筋暴跳。
上辈子辛辛苦苦一世好不容易攒点功德,已经是压缩到极致,能力大过他的人才能发现,没想到藏来藏去便宜了一株草。
蔚风处在暴怒边缘,恨不得下地将该死的月光草碾成齑粉。
在他未探究清楚这个世界有无功德可领的时候,上辈子的家底无论如何动不得,功德用一点少一点,再富有也得在必要的时候用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