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底下敲敲打打的噪音连接上邵应廷的耳鸣,他捏紧掌心的车钥匙,被扎到了才傻傻松开。
薛灵整个人倚在他身上。
“刚上班就想着旷工,你这个老板是怎么起带头作用的?”
邵应廷挽起她双腿缠在腰侧,瘦弱单薄的她像一团棉花软在他胸膛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要睡一觉吗?”
薛灵没有拒绝,即使她距离上一次睡眠不到两个小时。
邵应廷沉默起身,抱着她走到只铺了一层软垫的弹簧床前。
“下午我去买个床垫吧。”
薛灵困得打起第二个哈欠:“不用,别浪费钱了。”
潜台词是什么,他们一清二楚,可都不愿意说明。
床很小,只够睡一个人。瘦成皮包骨的薛灵挪到最里面,空出来的位置也只够邵应廷侧身躺上来。
他也非常识时务地躺了上去。
薛灵拉过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有气没力地埋怨:“你买的时候就没想过买张双人的吗?”
“没想过。”他蜷缩起来,将薛灵圈禁在身形里,“只想过你只能躺在我身上,想逃也逃不掉。”
薛灵睁开眼睛打算白他,脸颊一热,笑声颤动的吻温柔辗转,制止所有怨怼。
房间升温,楼下的噪音变本加厉,高压水枪击向金属与玻璃,肆意打闹的欢呼声夹杂其中,薛灵抓住抚上眼皮的指尖,绷直脚背。
“但你好像忽略了一个点。”
手指被攥着下移,邵应廷浅笑回应:“哪一点?”
薛灵张嘴咬住他的下唇。
“当然是隔音。”
冬天该是干燥的,可二人此刻却置身于热带雨林,潮湿闷热,身体像湿漉漉的藤蔓互相缠绕,时不时有透明澄澈的水滴滴落,不断湿润尘埃世界。
“这种时候欺负你,我还是个人吗?”他握住薛灵的手,只差把拒绝刻在额头。
薛灵挣开他的手,继续拉开两道拉链。
“你也说是‘这种时候’了。”她强硬扯下他最后防线,“你怎么还认为我有生育能力?”
邵应廷被迫抬起的手臂一僵,苦涩辛辣如巨浪波澜盖过才涌起的愉悦与缠绵,给他当头棒喝。
偏偏罪魁祸首还笑意盈盈,躁动的指尖想方设法将他引到悬崖边缘,陪她一起堕入绝望深渊。
“不行。”
最后关头,他起身坚定退后至安全地带,蹲在床边,极力隐藏可悲的祈求直视薛灵。
“说不定还有希望呢?”
薛灵平淡与他对视,一双近乎空洞的眼睛虚伪地弯了弯,答非所问:“你确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什么希望?
她没有希望了,苟活的每一天,都是在提前燃烧她为数不多的日子,何必要给自己构造不可实现的幻境。
抵在床架的拳头因用力而颤抖,薛灵想伸手覆上,邵应廷却猛地起身,走向浴室。
“等我。”
浴室传出水声,是漱口的声音。
薛灵偷笑着躺回床上,刚把被子盖好,邵应廷从浴室走出,一手关门,另一只手臂抬起擦掉淌下的水。
可他忘了手上也沾满水珠。
他坐在床边,手探进被子里,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脚踝。
薛灵不挣扎,脚挑起名为欲的火苗。
邵应廷抬起脸,一双充满欲与侵略的眼睛妖冶如满彩的宝石。
四目相对,他愈发胆大用力,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邵应廷俯身至她耳边:“虽然我过了村,薛小姐能不能另开分店?”
薛灵睁开眼睛,等了几秒才明白话里。
“没门!”
她正想踹过去,咚咚门响突然闯入。
“邵应廷!”
“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二人猛地僵住。
观众突然跑上台这种状况是薛灵没有想过的。
门外的声音并不是她熟悉的,听上去很年轻,有种对里面的事情一概不知的无辜。
“邵哥,你和嫂子的饭我房门口了哈。”
“等等。”
邵应廷语气冷淡,意犹未尽地凑到薛灵耳边磨蹭了几下才真正起身走去开门。
门被无情拉开,刚把两盒饭放在楼梯上的小工还弯着腰,高大的阴影落下后,他似有感应地打了个冷战,抬头,吓得忙把饭收起来递过去。
“不好意思哥,我走了。”
邵应廷没有看他,眯起的眼睛一直盯着蹲在门口吃饭还时不时偷摸回头往里看的大正,抬了抬下巴后接过两个饭盒。
“去,把他的考勤记录拿过来。今晚KTV他的。”
午休时分,店里一切噪音分贝将至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