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扫过薛灵,潜入她的心底击起一丝震荡。
他的吻比点水还要轻快,薛灵根本感知到触感,只记得温柔二字。
环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松开,头顶所有灯光也在这时候燃至最亮,依然缓慢地流动着。
镜子里前后交叠的二人都微微弓着身子,邵应廷的刘海垂到眼前,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但扶着她腰侧僵硬的手早已告知一切。
她抬起手按在邵应廷的手背,站直时正好碰到来不及后退的宽肩。
“有看过这首歌的电影吗?”
她从镜子里看邵应廷的眼,他也是。
“没有。”
“太可惜了。”薛灵转过身,仰着脸看疑惑的他,“因为电影的名字,叫《初吻》。”
慵懒的《Reality》徐徐环绕在他们身边,薛灵左手搭在邵应廷上臂,右手牵起他的手慢慢抬起压在他胸口上,身体轻轻左右晃动。
“还记得高中时跳华尔兹的舞步吗?”
高中时有大课间,每周四广播操之后,还要跳一次不接触的华尔兹。
当时按队列找舞伴,一排男,一排女,高在前矮在后。按理薛灵高一时的应该是邵应廷的舞伴,不过……
“你每周四好像都要逃大课间。”薛灵看着他被光影掠过的温柔眉眼,“有这么嫌弃我吗?还是……对着我会害羞?”
轮滑并没有给他们发挥整齐舞步的机会,只能由着小幅度的滑动前后摇摆。
“都不是,”他死鸭子嘴硬,“记得高中的人怎么形容我的吗?”
“记得,冰山嘛。”
邵应廷举手让薛灵旋转:“这就对了,冰山怎么能当众跳舞呢?这破坏了我的人设。”
薛灵没有刻意控制步伐,回身时笑着栽进他胸怀,双手摸到他肌肉起伏的背后。
“不管什么原因,你还是欠了我。你知道那时候的人怎么说我的吗?”
那时候她因为过于高傲,许多人看不惯,多的是在她背后说她坏话的人。
邵应廷皱眉:“说什么?”
“说我恶人自有恶人磨。”
把两个人都骂进去了。
邵应廷是真的没听过,此时知道了也只能一笑置之。
“你早点告诉我,我一定给他们一个教训。”
薛灵龇牙掐他肩膀:“罪魁祸首还怪受害者?”
“不敢。”他低头,“自愿接受所有惩罚。”
场内所有灯光开始长久地慢开慢合,黯淡到浓烈的时间延长,把两人身上脸上相似的清冷染上一层妖冶。
或者说,是点燃。
“那事不宜迟。”薛灵拉着他的手快速滑起来,绕过面前一根根镜柱,“我家有投影仪,罚你陪我看一遍苏菲玛索的《初吻》。”
一块块镜子从他们身边擦过,邵应廷看着镜子里薛灵,她一直是笑着的,身上的白衬衫衣摆飞扬,似乎还能闻到散发的自由气息。
这样的薛灵,只有他一个人见证,谢观澜连拥有瞬间的机会都没有。
*
今天也是家政阿姨的休息日,不过薛灵在前一天就吩咐阿姨把今天的食材备好放在冰箱,便不需要再到市场一趟。
数数手指,她也半个多月没有回来了,花园还是一样的郁郁葱葱——阿姨帮她把家打理得很好。
车库在花园左侧,红色的GranCabrio四平八稳停在半掩的升降闸门后。
一看就是谢观澜的手笔,变态强迫症。
“这里只在我高中搬进来时大装修过一次,现在有些旧。”
过去十年,邵应廷无数次与这座别墅擦肩而过,直到今天才正式抵达这处圣地。
薛灵说的旧,是拿房子刚装修完时作对比,如果拿他的房子比,这里算天堂。
小别墅单层面积不大,一共三层,海蓝、象牙白二色作为主调,不少角落都有小小的花瓶鲜花点缀,旋转楼梯的扶手上编织着各种的毛线娃娃。
这大概是薛灵藏在心底不为人知的童稚。
“这次回来给我爸买的,结果他没时间进来,还没穿过,你试试合不合适。”
拖鞋也非常童真,灰色的小猪,而她的是粉色的兔子,还对着他wink。
厨房和客厅都在一楼,厨房是开放式的,面对着客厅的一整块三层落地玻璃,能看到院子里错落的草木。
“红酒炖牛尾,清蒸老虎斑,再炒个青菜,三个菜够吗?”薛灵从白色桶里拿出一条噼啪摆尾的鱼,骄傲地向邵应廷展示,“我亲手钓上来的!”
结果还没举高,生猛的鱼突然从她手中逃窜,啪的一声摔回桶里,溅起半桶海水,淋了薛灵一身。
她愣了一愣,邵应廷先忍不住笑了。
“你累了一天,做饭还是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