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玉为深夜调兵,纵马过市。她认识那支信号弹,那是桑花走投无路的象征。
“城门已关,明日再来!”守城门的将士高喝一声。
这种关头引入注目,时玉跟在叶家面前自爆并无区别。身后刺杀,前门挡路,时玉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躲避数十支暗箭,时玉逐渐着急。今日这门她硬闯也得闯过去,她握上剑柄,打算强上。
“开城门!”浑厚的男声由远及近,骑着高头大马的成元朗手持令牌,在黑夜里金光闪闪。
时玉没空与他道谢,城门一开,当即策马离开。
突然的一支信号弹,同样引起了驻扎在外的军营注意。军中不乏有老将,聚在一起仰头观望。
“怎么觉得有点熟悉?”
“有点像时玉那丫头捣鼓的。”
“……”
古时玉少时爱玩,大把时间花在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上,比如自制毒药,比如□□……
“真像啊。”花里胡哨的,就是她的风格。
几个老将突然忆往昔,数过时玉做的荒唐事,还没说上她一句好,就听见一声高喝。
“何人擅闯军营!”
弓箭手已经准备,亮起的火把却照亮了来人俏丽的脸。不知所踪五年的兵符终于露面,时玉举起令牌,高声答道:“古时玉!”
久违的名字,时玉自己喊出口,都觉得陌生。
老将们纷纷跑了出来,看见她大有逝者死而复生的惊讶,和对孩子长大的欣喜。
“时玉丫头?”
古时玉勒马转身,“没空解释,随我救人!”
……
桑花精疲力竭时,眼睁睁看着一把大刀冲她头颅砍下,而她连提起剑的力气都没有。
她想,她应该是要死了。
可是千钧一发之际,一箭破空而来,射穿举大刀之人的身体。
她的头颅还在,慌张转身,她看到一片火光。
在火光中拉弓射杀者,是那个救了她无数次的人。
她年幼时卖身为婢,做了花奴。本是个还算轻松的活计,但被同伴陷害,她精心养护的花朵一夜之间全都凋落。
他们都说她不详。
一个奴婢哪里担得起这么大个忌讳,最后得了一个“打死算了”的惩罚。
在她濒死之时,那个爱偷花的小小姐出现了。小小姐说:“她不详?那让她跟我好了,本小姐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命硬!”
她因此成了古家最受宠的幼女古时玉的奴婢。许是她跟着古时玉春风得意,又得了他人嫉妒,小姐心爱的狸奴偏偏死在她房里,小姐哭了一晚上。
他们又开始说,她不详。
她被关进了柴房,等候发落,她以为她就此躲不过那句“打死算了”。可是那天艳阳高照,推门而入的古时玉沐浴在光里,对她说:“以后陪我习武吧,等你一拳能打死一个人了,就没人敢乱给你带帽子了。”
那时的古时玉于她而言,像个救世主。
现在也像。
因为她听到她说:“桑花,我来了。”
可她没力气笑了。
古时玉接住要倒的桑花,将她安置上马。回头又抱起一身血污的时晔,将他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受伤了吗?”
时晔摇了摇头,在她怀里回头道:“阿澈叔叔很厉害。”
古时玉抬眸看去,浑身是伤的明书澈杵剑单膝跪地,正抬头怔怔地看着她。
她将时晔放下,快步走过去,不敢碰他。
“你……还好吗?”
明书澈蓦然笑了,只是脸色很差,“你要关心的人也太多了吧,我这辈子到底有没有希望做第一啊。”
古时玉心情复杂,想要扶他都无从下手,“快别说话了。”
他倏忽失去意识,往侧边倒去,幸古时玉眼疾手快,接住了他的身体。
……
醒来时已是天亮,明书澈缓缓睁眼,看到面前坐的是个男人,又闭上了眼睛。
“大外甥,你刚是不是醒了?”成元朗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明书澈再次睁眼,接受了自己重伤仍被时玉抛下的事实。
“我是你小舅舅。”成元朗声音浑厚有力,还带着兴奋。
明书澈身体懒得动弹,滴溜着眼珠子将这人打量。看着大不了他多少,眉目俊朗,身材高大,长得确实和他娘有点像。
“舅舅?”他试探道。
“欸!”成元朗激动地应了一声,笑容灿烂,露出了八颗牙齿。
明书澈瞧这人样子,觉得这舅舅对他好像比他娘对他热情点。
“砰砰砰!”
成元朗本来还想套套近乎,敲门声却响了。
“进!”
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