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花端着碗笑:“我要是下去了,宏才要哭闹,是先生你也哄不好的。”说着她拿着勺子给李宏才喂饭,李宏才非常享受被喂饭的感觉,张着口一口两口下了肚。
她确实能很快哄住李宏才,比吴秀丽自己都会哄,不过几日,李宏才对待她亲得就跟亲娘似的,哪哪都要带着她,且金银花对待李宏才也十分上心。
李纵海再也没说什么,随着她了。
吃完饭李从德在偏院里抱着金银花送的那只兔子把玩了半个时辰,她越摸这兔子身上的皮毛,越感觉很真实,滑溜溜的,十分柔顺,如若不是不能动,她真的会认为自己抱了个真兔子。
李从德躺在床上,把兔子举高了些,仔细观察它的脸,看它红红的眼睛,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红得发亮,太过于逼真,叫人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徐秀丽进来了,一进来便看到了她手里那只雪白的小兔子,顿时“哎呀”一声,走过来问她:“这是哪里来的兔子呀?”
李从德把兔子给她瞧。
徐秀丽也爱不释手。
李从德说:“这是金银花姐姐给我的,她说是她亲手做的玩具。她还说要给我做一只花色小猫呢,娘亲你还记不记得我五岁时候我们抱回来的一只小花猫?”
徐秀丽摸着兔子说:“记得,当然记得。可惜病死了,我们也无能为力。”她看着这兔子呀,越看越欢喜,说:“都说瓜洲女儿心巧手巧,做件衣裳都要绣上百花园,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我们广陵女儿就做不出这等精细的活来,到底还是风水养人。好,十分好。”
她又问李从德:“可谢了你姐姐没有?”
李从德点点头:“谢了。”
徐秀丽把兔子还给李从德:“快打霜了,天气日渐变凉,改日我纳双秋鞋送给她。入秋之时她也能穿得暖和,只要她不嫌弃我粗糙的绣活儿就好。”
李从德笑笑:“我帮你一起纳鞋。”
“得了得了。”徐秀丽翻出柜子里的绣花活,这是她给李从德布置的作业,李从德就绣了个张牙舞爪的叶子后就再也没动过针了。
她把绣活往李从德身上一扔,严厉的说:“你先好好把这个绣好。一个女儿家怎么能不会做绣活呢?日后你夫家要是知道,定是要嫌弃你的。”
李从德拿着绣花篮子无语:“娘我不喜欢绣活。”
“不喜欢也得绣。”徐秀丽把角落里的竹篓子拿起来背在身上,说:“给你三天时间绣好,如果没绣好,娘就要打你手板了。”
李从德在床上打滚:“我不想绣!”
徐秀丽没搭理她,只出门去,留下几句话警告她:“你已经到了该做女红的年纪,有一些事情已经由不得你胡来了。娘若再继续纵容你,不教你这些,你日后长大定是要怪娘的。”
徐秀丽背着竹篓出门去了,今日是月底,棉花匠家里有一些烂棉花正在降价,隔壁婶子让她快些去,晚了烂棉花都没了。快要入秋,她要给李从德办置几件防寒的秋衣。
李从德便趁着这个机会去了柴房找顾荣安。
顾荣安也早已等她等到心急如焚,无心念书,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生怕李从德被官兵抓了去,嘴里念叨了不止一次她的名字:“从德……从德……”越念叨越内疚,如若不是自己,李从德也不会被抓。
想着鼻尖一酸。
这时,黑暗里燃起一丝光亮,那昏黄的光亮从墙洞口照射进来,形成一束光柱投入他周身的黑暗里。
李从德的声音响起:“荣安!”
顾荣安立即惊讶抬起头:“从德!”
李从德在墙洞口向他招手:“你最近还好吗?”
顾荣安外套都来不及披,穿着亵衣亵裤就爬到了墙洞口。他说:“这几日许久不见你人,我还以为你被官兵抓了!”越说越哽咽:“你如若被抓了该如何是好!我定然要活在内疚里一辈子!如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他总爱幻想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然后把自己陷入进一个痛苦的情绪里,难以自拔。
见他情绪激动,李从德连忙安慰他:“你想多啦荣安,我没有被抓,家里也没有官兵来查。只是这几日我娘亲看得紧,她不想让我跟你一起读书,所以我只能躲着她,等到她对我彻底放心后才来找你一起读书。”
“原来如此……”顾荣安擦拭了一下眼尾的湿润,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
李从德嘻嘻一笑,然后把怀里藏好的纸张拿出来,卷成一卷长棍。这些纸张足足八页,是她这几日勤奋练习的成果。她迫不及待的递给顾荣安,说:“荣安你看,我写的这些字可好不好看?有没有一点改进?”
顾荣安从洞口接过来她的手稿,用火折子点燃蜡烛,认真看起来,李从德的字确实进步了很多,现在至少有个规矩的形了,但还是有些龙飞凤舞没有规章。
顾荣安道:“从德,还需要好好练。你这些字有进步,多练练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