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南荣烈用仅存的理智想起方才进屋时的那股异香,眼神不自觉朝桌上的香炉移动。
福荣客栈那一夜的恐惧席卷全身,令他瞬间清醒了几分,南荣烈的眸底多了一分寒意,他使出浑身的劲儿一把将香炉掀翻在地,随后便径直快步出了卧房。
秦婉受了合欢香的影响,神志也逐渐模糊。
云琦匆匆跑了进来,立刻红了眼圈,她捡起地上的衣裳将秦婉裹住,心如刀割,“夫人。”
合欢香已灭,云琦将卧房的窗户全部打开,虽已入春,可晚间的风依然透着阵阵凉意。
“夫人。”云琦将秦婉扶到窗前,幸好吸入的不多,阵阵冷风拂过,慢慢解了秦婉的燥热。
片刻,秦婉才恢复了神志,喃喃着,“南荣烈走了,他居然走了。”
云琦心痛,“夫人,真的要走这一步吗?”
“黑木林凶险,他若舍不得我死,我定能活下来。”
“可是,这太委屈夫人了。”
“不过是躯壳一副,只要能报仇,物尽其用有何不可。”秦婉苦笑,“好了,把窗子关了,早些歇息吧。”
次日一早,马车便稳稳停在了吟流宫外。
秦婉已经穿戴整齐,一袭红衣,肌肤胜雪,宛如冬日寒梅。
她定睛瞧着铜镜中的自己,这身衣裳是她刚来那会子晏衣为她做的,她不喜过于艳丽,便一次都不曾穿过。
“夫人。”云琦唤了一声,欲言又止。
“走吧。”秦婉打断了她,眼神决绝。
外头赵贵已经心急如焚了,他不敢催,又怕耽误了时辰,终于瞧着秦婉的身影,赶紧擦了擦冷汗,“夫人,请上马车。”
秦婉冷眼瞥了他一眼,眸底尽显不屑。
“铛花,吟流宫就交给你了,不要令本夫人失望。”
“是,夫人放心,夫人保重身子。”
秦婉瞧得出那双清澈的眼底是真情实意,她点了点头。
马车逐渐消失,铛花才不舍地关上了宫门,平日同她关系甚好的宫女立刻凑到她跟前,一脸贱相,“铛花,昨夜大王离去的脸色可不太好。”
铛花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可她该说不该说的还是拎得清的,她指了指缩在角落的红霞,“咱们姐妹一场我当没听见,断不能有下次。”
宫女努努嘴,一脸不情愿。
“吟夫人有令,今日起,吟流宫由我代管,一切大事小事都要经过我,明白了吗?”
一番言语,铛花表明了立场。
宫女不屑,皮笑肉不笑,“是。”
宫里的路铺了不少石子,轿子抬得稳,可马车却很是颠簸,一路颠簸到王宫宫门口。
南荣烈一身戎装,身背箭篓,他只是冷冷地瞟了一眼停下的马车,尽力压住心头的万千思绪。
他朝李显点了点头,李显下令出发。
秦婉暗暗掀开帘子,外头春风和煦,比上回更加喧嚷。
王城城门大开,这是她第二回经过这里,第一回她是安和公主,第二回是秦婉吟,她不知是否该觉着宽慰。
王城三面环山,南荣王将王城建于此处,属实智慧之举。
双蝶宫。
萧蝶瞧着一桌子的酸梅,酸枣,没有半分胃口。
她烦躁地将宫女打发了下去,硬着头皮将一颗颗酸枣塞进口中,她忍着不适嚼了几下,顿时忍不住疯狂干呕,酸枣落地。
萧蝶眼角一酸,坐了半晌,才用手帕将酸枣全部包起,她面色阴沉地移步至角落,随手便将酸枣埋进了花盆。
玉珠并未在乌云密布的脸上停留,而是
迫不及待落地而去,萧蝶恶狠狠地盯着金雕木柜,一把将柜门打开,将木盒狠狠摔在地上,“什么生子秘方,都是唬人的。”
片刻,她又将之拾起,几分犹豫又装了回去。
出了城,南荣烈一声令下,令所有人全力赶往南山,不得有误。
云琦将包裹紧紧护在胸前,“夫人坐稳了。”
话音还未落,马车一个颠簸,便开始摇晃,秦婉一惊,轮子松了。
还未等她喊人,轮子便不受控制地朝山下奔去。
马车瞬间倾斜,车架子与地面狠狠撞击,秦婉与云琦重重朝地面摔去,马儿受惊,马不停蹄地朝前方奔去,南荣烈大惊失色,他立刻拔出背后的利箭,极力稳住心神,箭飞,稳稳插进了马脖子。
马儿吃痛,立刻落地打滚,马车快速旋转狠狠朝着山体撞去,南荣烈一个飞身将秦婉稳稳拦腰抱起。
此时所有人才回过神来,李显立刻下马跪在南荣烈面前,“请大王降罪。”
南荣烈阴沉着脸,深吸一口气,“与你无关,意外而已。”
“落云,落云。”秦婉尖叫着一把将南荣烈狠狠推开,“落云,落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