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七匆匆来报,“已经按公子的吩咐准备妥当。”
南荣烈笑笑,“这么快就查到月溪村了,可惜还是晚了些,顾七,别让他死了。”
“是,公子。”
月溪村,赵千站在原地,眼前是无尽的黑暗,仿佛不曾有活物。
“咕~咕”,头上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气氛越发诡异。
赵千紧了紧抓住短刀的手,悄无声息地潜进了一户人家。
第一户人家并没有人,第二户人家也没有人,赵千咽了口唾沫,哆嗦着潜进第三户人家,依旧空空如也,但是内里却不似无人居住,赵千不禁冒出丝丝冷汗,硬着头皮逐渐朝月溪村深处探行。
耳边微风拂过,鼻尖划过一丝花香。
赵千的瞳孔猛然放大,心觉不好,“是桂花。”
身处黑暗,他根本分不清桂花从何处而来,这些年金储宫都不曾进过桂花,今夜若是因此打退堂鼓,恐被南荣烈抢了先,那么大王子此后定然越发艰难,他如何对得起大王子一番体恤之意。
更何况李显在前,又闻齐家嫡女近来与南荣烈相处甚密,瞧着齐家要转风向,他随时会身不由己。
赵千用力一扯,裤腿下来一块残布,他将鼻子掩住,不禁皱了皱眉,才想起这身衣服许久不曾清洗了,正泛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只是此刻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恶心至少不会死人。
黑暗中顾七悄悄紧随其后,前头便是他送给赵千的礼物。
桂花香越发浓郁,虽有一块布掩鼻,但他是活生生的人,是人便要喘气,赵千明白这块残布顶不了多久,他必须速战速决,奈何天不遂人愿,依稀中,还未走几步,赵千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起风了,顾七嘴角一斜,只可惜这是荒村,别说女人,连只母鸡都没有。
身子越发发烫,身上似有万千虫子啃噬,赵千一只手撑住身子,大喘着粗气,他想要水,可他身处庆城。
“啊~~”。
前头传来一声痛苦的惨叫,那是赵千发出的声音,随后一道寒光射入顾七的眼睛,顾七一惊。
桂花香中迎来一丝血腥味。
此刻的赵千已经是强弩之末,顾七目光冷漠,真是一条好狗啊。
说时迟那时快,顾七现身,待赵千有所反应,习惯性摸向腰间才意识到腰间的长剑已被扣在了庆香楼,他使出浑身的劲儿连连后退才看清眼前之人。
“顾七?”赵千吃惊。
顾七并未理会他,一掌成功将赵千击晕,随后内力一催,一根早早预备着的银针狠狠打进赵千的额头。
次日,赵千在月溪村村口醒来,周围围着一些人,正对他指指点点。
“他醒了。”其中一人大叫,随后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朝赵千聚集。
“要亲亲。”赵千一骨碌从地上起来,逮着一个农妇欲行不轨之事,农妇吓得尖叫不止。
就在赵千将嘴往农妇身上凑之时,被几个男子强行拉开,随后赵千直接往男子身上贴,吓得男子直接将他丢在地上,无比厌恶地抖了抖方才被他碰过的地方,“真恶心。”
“他疯了。”人群中一个人大叫起来,“昏迷在这里,月溪村,一定是月溪村,此前村里有人从月溪村出来也疯了,不祥之地,不祥之地啊。”说着那人便如躲瘟疫一般逃走了。
赵千趴在地上傻呵呵地朝着他们笑,众人看了他两眼,也匆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金秀宫,得功于晏衣送来的人参,秦婉的身子恢复得很快。
“公主。”阿苑一瞧见她便快步上前行礼。
“阿苑你回来了,你阿姐身子可好了。”
“谢公主关心,阿姐的身子已经大好,不日便能痊愈了。”说着阿苑从腰间掏出一个物件,恭恭敬敬地交于云绮,“公主于阿苑有大恩,阿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是我这几日去寺庙求来的平安福,愿公主平安顺遂。”
云绮将福包交于秦婉手中,秦婉转了转,“阿苑有心了。”
见秦婉收下,阿苑心中欢喜,“那阿苑先回去做事了,公主小心身子。”
秦婉点点头,瞧着阿苑远去的身影,秦婉苦笑,“但愿你的话能灵验。”
客栈,“公子,赵千疯了。”
“找人盯着他,先别打草惊蛇。”意料之中,南荣烈眼神狠厉,这便算是报了赵千这些年的不敬之仇。
“公子为何会笃定昨夜赵千不会离开月溪村保命?”
南荣烈笑笑,“一条狗若是饿极了,闻着点肉味它怎能不掘地三尺。”
顾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些年大哥也算是对他不薄。”南荣烈轻蔑一笑,缓缓转头,不知此刻大哥有何动静,“既然你给赵千送了一份大礼,我也应当对大哥聊表心意。”
赵千迟迟不见人影,很是蹊跷,南荣肃心中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