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心(1 / 2)

杨起从七岁起就跟着岑山夫妻了,他出生就没了娘,爹又在那次寨中大乱中身亡,岑山便把他接来身边当作亲子教导,但其实,刘珠才是那个陪伴他时间最久的人。

他从小没有母亲,虽有个亲爹,但也是个病了才知加衣,肚痛才知饱腹的糙汉,在衣食住行待人处事上完全不通世故,是刘珠一步步照料教导他,她会温柔教导他所有他不懂的事情,也会严厉批评他不该有的举动,可以说,他就是由她塑造的。

只是——

可能他根子里就带着土匪性子,虽然在她面前他一直保持着刘珠期望的样子,但那根本就不是他。

到底是什么时候从对刘珠的孺慕之情变成了男女之爱呢,是在那一次次体贴入微的无上关怀还是亦师亦友的平等交流,亦或是看到了青茗不在时她对岑山的冷脸还是听说了刘珠曾经想要杀了岑山的传言。

杨起曾经特别羡慕岑青茗,她可以无拘无束也可以天真烂漫,最重要的还是她有一对恩爱但爱她的父母,只是杨起没想到这眷侣竟是对怨侣。

而他从之前想找一个师娘一样的妻子变成了想让师娘活得开心顺意。

但,怎么会变成了如今的这样的局面....

他瘫坐在地,看着刘珠离开的背影,这才醒悟过来,只觉得一切都毁了,为什么明明刚开始他只是想陪在她身边,想让她开心,而这段日子他却像个疯子一直在攻击伤害她?

岑青茗看着眼前这个她视为兄长,作为倚靠的男人,曾经在她被质疑时挺身相护,在她对他心存顾虑时坦然一笑,她设想过她和他的一切结局:是同盟、是夫妻、是知己或最终沦为争权的陌路人,但绝没想到是此刻戛然而止的荒唐模样。

“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

夜已深。

都已过了岑青茗就寝的时间了,但她仍在床上翻来覆去,索性披衣起身在院中练起功来。

刺挑劈划,她的每招每式都仍被脑海中不断闪现的画面所侵扰。

等一回落,岑青茗喘气借力倒在地上,皱眉看着夜空里那一弯残月发愣。

“大当家这么好兴致,这么冷的天还以地为席出来赏月呢。”

岑青茗循声望去,见李元朗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走了过来,她忙起身站直问道:“出了什么事?”

“无事,只是想找大当家来喝酒了。”李元朗晃了晃他手中的酒坛,那酒坛看着就大,分量看着也不浅,他腼腆道:“前两天有人托我写了张贴,送了我一坛龙虎寨搜出的好酒,怎料今夜一直睡不着,本来想找二猛一起喝一杯的,结果 他……”

岑青茗轻笑:“你现在这个点找他,怕是他都已经和周公不知道喝上几轮了。”

岑青茗又不是傻子,在今晚来找她不过也是为她纾解罢了,就在刚才她还在迷茫不知该如何度过

这漫漫长夜,还在思量想要起身再去翻坛佳酿,就有人带着她所想要的全来了。

李元朗去了那么多次岑青茗的书房,倒是第一次来她的闺房。

跟他想象中也没什么差别,一样的简陋潦草,除了——挂在木施上的一套水红色裙衫。

岑青茗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上前两步把那套衣衫叠了两折放进了衣柜里。

李元朗看她动作疾速的样子笑道:“这不太像是大当家的风格,不过大当家穿起来肯定也很漂亮。”

“肯定得漂亮啊,这本来是拿来给我订婚时穿的。”岑青茗耸了耸肩无所谓道:“现在用不上了。”

李元朗适时闭上了嘴,给岑青茗斟满了酒。

岑青茗今天一点想装相的心情都没有,只要李元朗满上她就干,到后来甚至不等李元朗倒酒直接对着坛子喝了。

“慢点吧,大当家。”李元朗按住她捧坛子的手劝道:“这样伤身。”

岑青茗把这口酒咽下肚才甩开李元朗直接问道:“你看下午那幕很好笑吧。”

“怎么会?”李元朗讶道:“大当家你怎么会这么想?”

“未婚夫喜欢上岳母,徒弟喜欢上师娘,最好笑的是,这两个身份都是同个人,不好笑吗?最好笑的还是我把他当青梅竹马,他特么想当我爹!”岑青茗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自嘲道:“说来我也是真失败,我竟然一点没有发现,还傻兮兮认为他即使对我没有男女之情到底也有从小长到大的情分,结果……”

岑青茗没有说完,又猛灌了一口酒。

“世上情缘是最奇妙的东西,大当家其实也不必介怀,我看杨起兄弟对令堂并无亵渎之意。”

“他要是有亵渎之意,他今天就不会活着出去。”

“既然如此,大当家又何必挂怀,我看夫人也并没有将这件事太过放在心上。”李元朗说到这叹了口气感慨道:“我读书十数载,也曾听过一些大户人家高门子弟的秘事,那深深宅院里的肮脏事多了去了,我们虽是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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