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还会躲在茅草堆旁哭鼻子吗?”
岑青茗看了眼来人,扭着脑袋闷声道:“你哪只狗眼看见我哭了?”
李元朗在她旁边坐下,轻声诱道:“是小人看错了,只是大当家在为何事闷闷不乐呢?”
岑青茗心里正烦,对李元朗的询问更是烦上加烦,忍不住呵斥道:“我做什么关你屁事,你就这么闲吗?!那些账你都理好了?”
李元朗垂着脑袋没吭声,只是站起来离开时低语道:“手头上的事情我都处理完了,比起这些,我更关心的是你。”
岑青茗出口以后也有些后悔,她并不是一个会把自己情绪随意发泄给别人的人,听到李元朗这番话别扭道:“你站住,比起我,你永远都得把寨子里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她见李元朗只是停住脚步没有其他反应,就起身把他扯了回来,但在看到他双眼时顿时有些不可思议:“你一个大男人为这点事就要哭了?”
李元朗眼圈泛着一圈红,吸了吸鼻子,倔强道:“我是被风吹的。”
岑青茗细看了李元朗一眼,也没再深究,只是问道:“你来这干什么?”
她记得她让翠翠说了没事别来找她。
李元朗也不看她,敷衍道:“我想拿几捆草垛回去生火。”
“寨子里拿草垛的地方在厨房后屋,你不会这都忘了吧?”
“大当家,我只是想关心你。”李元朗仿佛终于忍耐不住,他这次终于直视岑青茗,眼里没有一丝退缩,里面满是诚恳热忱:“我觉得你有些难过,但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这两天你一直不见人,我怕你心里闷着有什么事情,就像你上次所说那样,你把我当朋友,找我一起共欢喜,可等你失意的时候,总不能我这个朋友什么事情都不做吧,虽然我没什么能力帮不了大当家太多忙,但是如果你想纾解聊天的话,元朗是一直在的。”
岑青茗突然就有些鼻酸了,这几天,那些最亲的人她一个都不敢面对,他们估计也不想面对她,岑青茗忽然有些恍惚,这么多年,居然还是一个入寨没多少时间的愣头青挂念着她。
“没事。”岑青茗哑着嗓子,笑道:“我就是累了,你也总得允许大当家有个忙里偷闲的时候吧。”
——
事情的爆发发生在这之后的第五天。
这段时间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杨起终于露面了,只不过他是来向岑青茗辞行的。
当时刚好李元朗也在,杨起进来时瞥了他一眼,走到岑青茗身旁看到她正在处理事务便也没有多话,只是让李元朗出去要跟岑青茗单独聊聊。
李元朗并没有听他的,在看到岑青茗的示意后,才笑着和杨起道了声再会出去了。
“怎么了?”岑青茗放下笔。
杨起看着已经越来越有寨主派头的岑青茗感慨万千:“我现在找你还得需要有事才行吗?”
岑青茗无动于衷,她继续翻阅着手里的本子:“我有事找你的时候可都找不到你。”
“青茗。”杨起轻吐一口气:“我知道我前几天做的事伤了你的心,但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你当年跟着我屁股后头才那么点大,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妹妹对待,你对我也从来没有男女之情,突然说成婚这件事情,我确实有些措手不及,你该会有一个真正爱你疼你的一起过一辈子,我也没期盼你原谅我,这次以后我会常驻平江省,那边离寨子也算不得远,到时候有粮有物我就在那当个中转站,做事也方便些。 ”
“这之后我就不常在寨子里了,就得靠你自己了,寨子里的事你最上心,但你也别忘了照顾自己的身子,尤其是你娘,她现在年纪大了,之前的腿受过伤也不好走远路,你每逢初一十五,记得让她去泡下药草,即使不能恢复也能好受许多,青茗,以后就全靠你了。”
杨起说完这番话后,看着岑青茗默不作声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感伤,他对她的情谊不假,岑青茗出生就跟着他,从她一个牙牙学语的乳臭丫头再到现如今威风凛凛的大当家,都是两人互相扶持过来的,他明白她愿意和自己成亲的原因,但也清楚以后她和他之间的隔离。
杨起好笑起来,他为了师娘装模作样了这几年,但每天都不懂那些酸腐书生唧唧歪歪愁眉难绪的模样,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倒也有了这种心境。
“青茗,我再多唠叨一句,李元朗虽然救过你,但他毕竟是外来人,他帮你的我来还,你平时和他日常相处多少提防着点他,你性子直人又重情义,多小心着点总是没错的。”
杨起都说完了,岑青茗却连身子都没有转过来见他,杨起故意叹了口气,靠近岑青茗揉乱了她的头发,玩笑道:“不是吧,你真生气了?我都要走了,你还跟着我发脾气呢。”
“杨起,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岑青茗的声音从他身前闷闷地响起。
杨起没明白什么意思,刚想反问一句怎么了,就被岑青茗反手挥开指控道:“你和我娘说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