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义笑了:“这就对了。”
两人相跟着去了刘兴良家。进屋一看,满满一屋子人,都是小青年,全村的小青年几乎都在这呢。他早就听韩文义说过,一有闲暇,全村里的小青年便都聚集在刘兴良家,都是奔与刘兴良那两个闺女搞对象去的,可也没想到这么多人啊!
高志远真想立即退出来,可韩文义紧紧攥着他的手,让他动弹不得。可能是他第一次来,刘秀珍的母亲见他来了,亲切地招呼道:“秀才这是走错门了吧?怎么闲在上这来了?”
从村里亲戚盘扯,高志远应叫她三姨,便忙回答道:“看三姨说的,我这不是刚回来嘛。”
韩文义忙在一旁打圆场:“以后就常来了,只怕三姨麻烦呢。”
“瞧你说的,三姨嫌弃过谁啊。”说着,就叫刘秀珍给高志远斟水。在炕上做针线活的刘秀珍果然下地,去给高志远斟水。
高志远越发不自在起来,一屋子人,就只给他斟水,这也太特殊了。他真想立即就走掉了,可是手被韩文义紧紧攥住,身不由己,像是韩文义早就知道他来了就会逃走似的。他只得牙硬着 ,装做没事人一样。
这时,他不禁偷偷地打量打量刘秀珍姐俩:刘秀珍脸如鲜桃,眼似水杏,笑如春风拂面,声似燕鸣莺歌。她妹妹刘慧珍,不但和她姐姐一样皮肤白皙如脂,面如桃花,而且,不像她姐姐的圆脸,而是瓜籽脸,更显清纯秀气。姐妹俩真是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不管说是村里的姐妹花。
刘秀珍的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高志远说着话,问他学习那么好怎么不念大学了?回来干活累不累?生活苦不苦?……,高志远一边回答着,一边觉得这是人家不得不敷衍他,越来越觉得别扭,再也待不下去了,便狠劲地拉了拉韩文义的手,对刘秀珍的母亲说:“三姨,我走了。”
刘秀珍的母亲说;“不待一会儿了?”
“不了,我还有事。”
刘秀珍的母亲说:“有时间来啊。”
他答应着,便走了出来。
出来后,高志远向韩文义道:“尴尬死了,有什么待头,还不快走。”
韩文义笑道:“哎呀,你还不知足啊!又是斟茶,又是倒水,谁有那么高待遇啊!也就是你秀才吧。”
高志远道:“我就奇怪了,听说刘秀珍她母亲是一个精细人,怎么能容得下那一群人在屋里乱哄哄的闹,不烦啊?”
韩文义笑道:“这你又不懂了,那老刘婆儿可是有名的‘弯弯绕’,精明过人,从不干吃亏的事,她怎能容忍一群小青年乱哄哄地聚在她家呢?其实,她有她的如意算盘:这些小青年来是要和她女儿搞对象的,谁不竭尽全力讨好她这位说一不二的东家婆。因此她就可以充分利用这心甘情愿送上门来的劳动力,来为自己服务。所以,她家的担水搂柴,推碾子倒磨……只要一声令下,小青年们便争着抢着去干,都想好好表现自己,为赢得未来丈母娘的青睐。这样不用白不用,白用谁不用的好事,她怎么能错过呢?”
高志远又问:“那么多小青年,她就没有相中的?”
“有相中的,给女儿找了对象,哪还有那么多‘长工’支使啊!”
高志远不禁道:“刘秀珍的母亲也够毒的。”
“要么怎么叫‘弯弯绕’呢。”
第二天,就不刮白毛风了,高志远又上山割柴。一冬天,他割了晃晃一大垛榛柴,村里人谁见那榛柴垛都夸他能干!
春天,山林站来村里检查,山林站的人有特制的检查柴禾垛的细细的长长的尖尖的矛,再结实的柴禾垛都能扎透。如果柴禾垛里有犯山的林木,犯山的林木都比较粗,就会挡住矛,一检查就会检查出来。他们不但查看各家的柴禾垛,连各家的灶膛、窖等凡是能藏玻璃烘子棒子的地方都翻了个透,有几家的玻璃烘子棒子没藏严被翻了出来,罚了很多钱。
当山林站的人去了高志远家时,看到他家独有的一大垛榛柴,想里面一定藏有玻璃烘子,便用那长矛扎,但并没被挡住,不甘心,又左扎右扎,都能扎透,只得说:“看来,这垛榛柴还真没有犯山的林木。”
郑队长自豪地说:“你看这一大垛榛柴,里面没一棵犯山的林木!我们社员个个都是遵纪守法的公民。”
高志远很高兴,割榛柴既攒下了柴禾,又不违法,还成了村里守法的榜样,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