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缓慢而安全地驶出酒店,黑色漆身低调奢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辆银灰色面包车正巧驶入酒店,驾驶座上,老孟单手把着方向盘,目光无意扫见迎面驶出的劳斯莱斯,啧了声:“兄弟们,等干完这单,咱们也整辆豪车爽爽。”
面包车上坐着四五个人,听见这话一起看向窗外,却只来得及看见后车轮上交叠的两个“R”。
“卧槽,这车至少得七八百万吧,怎么带着小情人来这种小酒店里过夜?”
不知道是哪个兄弟发出疑问,老孟没在意,打着方向盘把面包车停在酒店门前:“行了,先办正事。”
“放心吧孟哥,今天哥几个肯定抓住江家那个丫头片子!”
一行人说着跳车,气势汹汹闯入酒店。
与此同时,那辆漆黑的劳斯莱斯幻影稳稳驶入大马路车流。
车里座椅宽敞舒适,江以无言凝视了司寇好一会儿,他却始终无动于衷,甚至单手撑着额头惬意地闭上眼睛养神。
“……”江以终于泄气,轻哼一声扭头看向窗外:爱抓就抓吧,反正也抓不了一辈子。
两人各自靠着窗,中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两只牵在一起的手犹如牛郎织女相会时搭起的鹊桥,只不过这鹊桥看起来不太稳固,有只喜鹊显然跃跃欲试的想逃跑。
高楼大厦像电影画面似地一幕幕闪过,江以尝试抽了几次手,没挣脱,干脆不再管它,专心看起窗外风景。
九年,燕城日新月异,比从前更加繁华,熟悉和陌生两种直观的视觉感受扑面而来。
江以忍不住想起坐在另一边的司寇,他好像也是这样,既熟悉,又陌生。
刚刚的情形,如果是十八岁的司寇……绝对就被她唬住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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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黑色劳斯莱斯停在“SKY”酒店门口。
江以探头看见酒店门口上面熟悉的logo,扭头望向司寇:“你住这儿?”
司寇:“嗯,下车。”
话落打开车门,抓着江以的那只手紧了紧力道,似乎要把她往他那边拽。
江以却在这瞬间急忙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然后反抓着司寇的手轻轻拍了拍横在两人座椅中间的扶手,弯唇挤出两个括弧笑。
“这样不太方便下车,再说都到您的地盘儿了,我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啊。”
司寇垂眼看向两人之间的扶手,不觉得这东西算是什么障碍,但有一句话江以说得不错——她现在跑不了,就算按上翅膀,也飞不出燕城这片天。
他终于松开江以的手,抬眸定定回视她的眼睛:“好心提醒江小姐一句,想想你的手机和证件在什么地方。”
“??!!!”江以黑漉漉的瞳孔一震,嘴边扬起的括弧瞬间僵住。
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
当时她被老爸气得把手机扔在了床上,证件也都放在床头柜,快捷酒店房间小,几乎一眼就能看个大概,司寇肯定挟持她进门的时候就观察清楚了,却到现在才提醒她!
可恶。
江以握着拳,冲着他下车的背影重重虚捶两拳。
又在他转身回看的时候迅速收起拳头,露出笑脸,开门下车。
她绕过车尾,面带讨好地走到司寇身边,“司大总裁,可以请您帮个忙吗?”
司寇眸光沉沉地看她,没说话,只是淡淡朝她伸出手。
江以好不容易得到几十秒自由的右手:“……”这手就非牵不可吗?
可司寇态度很坚决,见江以不动,他便也不动,一直眸色沉沉地盯着她,心理素质之强大,完全不在乎围观路人的眼光。
江以不习惯这样的注视,讪笑两声,从善如流地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上。
司寇瞬间扣住她的五指,“会有人去酒店把你的东西都送来。”
话落,抓着人走进酒店。
门口泊车小哥刚跟同事交接完班,看见司寇正要上前问好,没想到一打眼竟然又看见昨天晚上穿着一身碎花来酒店的女孩——
她今天的打扮倒是没有昨天晚上那身碎花那么“惹人注目”,但身上的T恤长裤依然一看就很便宜,脚上那双白色的快捷酒店一次性拖鞋更是让他感觉CPU都要烧了。
毫不意外的,江以又在泊车小哥身上看见了跟昨晚一样匪夷所思的目光。
司寇常年住在这家酒店的顶层套房,有专属服务管家,带江以走出电梯后,他便掏出手机联系管家,让他送套新的洗漱用品上来。
江以莫名没有捣乱,安安静静跟他走进套房客厅,等他打完电话才张了张被他扣住的五指说:“我真的不会跑,您看这手……?”
司寇收起手机,低眸看向两人紧扣在一起的手,眸色晦暗:“昨晚我说的话,江小姐考虑的如何?”
昨晚……江以忽然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