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杀她(2 / 2)

姑娘如今竟然这么安静地沉睡在这里,幼时的记忆此刻如潮水般席卷了她的思绪愁肠。

那是个极其寒冷的冬日,祖父与父亲的棺椁到达燕城时,母亲大病了一场,无法起身,祖母是个极严厉的人,她从小不爱与祖母亲近,而前来拜祭的人又很多,府中事杂只有祖母和哥哥操持,便无人顾及得上她,于是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偷偷躲在后院,那时她并不能清楚地理解生死,但冥冥之中她却知道,每年生辰会从万里之外给她寄各种各样新奇东西的父亲不在了,往后的每一年生辰,她都不会再准时收到来自那个几乎只在她记忆里出现过一俩次,却每次都会把她放在他厚重踏实肩膀上的父亲的礼物了。

她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很陌生的父亲有多少感情,只知道抬眼时朦胧中站着一个小姑娘,她把自己手里的手炉塞到她冻红的手里,她倏然像是被火融化的冰,疼痛蔓延开来,她终于放声大哭。

此后,她的身后就总跟着那个小姑娘,她总是亲近地喊她姐姐,她却总是躲着她,还恐吓她不许她把那天的事说出去。

之后的日子如流水般划过,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她不喜欢她骄横,陆锦欢却还是喜欢跟在她身后叫她姐姐。

从前她只觉得无法摆脱,而如今,她再也听不见陆锦欢的声音,她心口却像是被什么堵住,进不去出不来,一张口,难言的苦涩就占据了喉咙,逼得她重重喘息。

如果那晚她跟着侍卫去确认了她的安全,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当侍女告诉她,是那个舞姬害了锦欢时,她感觉浑身都僵硬了,像是有无数根针扎进她的皮肉里,深入骨髓,饮血食髓。

她害了她,她却跑去救了杀她的凶手,她就是凶手的帮凶!

人来人往,一个侍卫避开众人走到陆德明身侧小声说了俩句话。

“把她带进来!”

一直不曾开口的陆德明突然说话,一时之间厅堂内沉寂了下来,纷纷看向门外。

两个侍卫率先走进来,紧随其后的就是一个被推搡着走进来的女子,一进来就被压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她还穿着极华丽的红色衣裙,与厅内所有人的素色衣裳形成鲜明对比。

一直低声啜泣的老妇人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突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悲鸣,她试图冲到女子面前,奈何早已虚空的身体无法支撑,中途便如枯叶般将要倒在地上,盛静姝及时扶住了她。

“你为什么要害我的欢儿!”老妇人倾尽了剩下所有的力气,虚弱无力的手指指着女子。

庭月抬起头,厅内不免有人发出倒吸声。

老妇人也随之一怔。

“我没有杀她。”庭月将视线从老妇人身上挪开,同时忽略了盛静姝气愤的眼神,她看向陆锦欢的牌位,像是在直接和她对话。

“狡辩。”陆明德冷哼一声,一把拔出身后的剑:“今日,我就要当着众人的面,让你给欢儿陪葬!”

“殿下,已经完全追踪不到贼人的踪影了。”谢愈捻了捻手中的土,因下着雨,土有些湿润,他眉头紧锁,离陛下失踪已有多日,拖的时间越久,情况便越不乐观,但这事不能声张,从而也无法调动城中人马进行搜查,但他们已经追查了这么久,到这里已是再无蛛丝马迹了。

树林远处,一黑衣男子纵马而来,然后停在萧策和谢愈身侧,下马拱手道:“殿下,陆太尉丧女,明日是头七,刑部尚书得他授意,入府抓走了那个女子。”

“什么!刑部的人敢上王府抓人!王府侍卫都是吃素的吗!”谢愈气道,他虽然不怎么喜欢那女子,但那女子好歹为王爷挡了箭,再者,敢擅自闯摄政王府,抓走摄政王府的人,这做法显然是没把王爷放在眼里!

他气愤地转头看向自家王爷,却没想到自家王爷依然蹙眉看向眼前的分岔路,像是没听到晋申的话一样,依旧在思考接下来的路。

“陆太尉府里的人来报,陆太尉似乎想在明日拿那个女子祭奠陆小姐头七,周大人想阻止,但陆太尉说,他要进宫面见陛下,讨要公道。”

面见陛下!谢愈不由得变了脸色,陛下失踪后,为了掩盖这件事,只说是临江楼失火,陛下受惊病了,但一连多日未曾上朝,难免会引人生疑,碍于王爷,朝中自没人敢多说什么,但是如今要是陆太尉……他不敢再想下去,当初陛下年幼,先帝又子嗣微薄,宗室早就蠢蠢欲动,只等着帝位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皇帝咽了气,可谁也没想到,随着他们期盼已久的皇帝驾崩的消息传来以外,一纸诏书早已在一月前到达了边境,萧策回来了,边境数年的磨砺,让他的手段变得格外雷厉狠辣,宗室不敢妄动,但倘若现在陛下失踪的消息传出去,王爷又绝不可能自己登上皇位,那之后朝中必会动荡不安。

萧策面色微变,沉吟片刻,像是终于下了决定,斜雨如丝,他转身上马,看向都城方向:“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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