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那不是梦?
郦婵君越想越心惊,她再去看相里松布满鞭痕的后背,就看到了他后背鲜血淋漓,再去看自己的手心,也是沾满了鲜血。
“啊!”
郦婵君叫了一声。
外面拿来热水的卢亭听到了:“郦姑娘,怎么了?”
郦婵君回过神来,看向相里松的后背和自己手心,一切都是正常的。
她按了按心口:“没事没事。”
“哦,那好,那我进来啦!”
卢亭推门而入,相里松已经被放在了浴桶中,漆黑的水没到了肩头,郦婵君站在他身后,正在往他肩头撩水。
“这水怎么都黑了?排毒了吗?”
郦婵君微笑道:“不是,我看了看师尊的医书,加了些药材进去,能暖身子,还能延年益寿,就当药浴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是我读的书不够了。”卢亭说着,将一桶热水倒进了浴桶中。
“我再去烧一些吧。”
“哎,不用了,太辛苦你了,我来看着就好,不会冷的。”郦婵君又将一把药材扔进水里,“你去休息吧,还没谢你在那里等了我们那么久。”
“这是应该的。”卢亭微笑着说。
她不再多说什么,关门出去,把屋子留给师徒二人。
外面天色已黑,鲛人们在岸边也等候了许久。他们不能像卢亭一样长出双腿,只能等候在岸边,看着自家宗主忙来忙去。
卢亭走到岸边,开始小声安排族中事务。
他们的鲛绡已经织完,只能往上写字。
卢亭安排完一切的时候,月亮也挪到了一边。
鲛人们纷纷没入水中,回去完成卢亭安排的事情。
卢亭坐在岸边一块大石头上,捶了捶腿,回头看向师徒二人所在的屋子。
门窗映出他们的身影。
卢亭看到郦婵君坐在相里松的浴桶前,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大约还是在担心相里松。
卢亭支起自己的下巴,望向茫茫水面,想起了李和的灯笼。
不一会儿,屋内传来幽幽的短笛声。
笛声如清晨薄雾一般,飘飘散散,悠悠荡荡,打在卢亭的心上。
卢亭抱紧双腿,默然不语。
她身后的影子拖成长长一条,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影子上多出来一条暗淡的灰色影子,从后面拥住了卢亭。
卢亭觉得有些寒冷,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
郦婵君吹的是江逢春经常吹的一首小调,唱词用的是吕祖的百字铭。
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
真常须应物,应物要不迷。不迷性自住,性住气自回 。
......
那时他们还没有见过江逢春的分身江义,也没有见过冷香。相里松不会说什么,郦婵君就只觉得江逢春的惆怅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不得不吹个小调来安慰他自己。
到如今,她也吹起了这个调子。
相里松坐在浴桶中,郦婵君用法术让一桶的水始终温热,缕缕热气将相里松的脸遮了起来。
郦婵君想说些什么,最终也都化作了笛声,和热气纠缠在一处了。
相里松虽不能动,却将笛声尽收耳中。
郦婵君的笛声不似江逢春那般宽慰人心,反倒带了一丝哀怨之意。
相里松内观本心,开始正视心头的魔障。
笛声直到后半夜方消。
相里松手脚已经能动,他迷迷糊糊,感觉全身火烧一样。
桶中的水变成胶质,将他紧紧粘住,他睁不开眼睛,猛然间又觉得身体被千斤重物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
忽然间又身体一轻,千斤重物重新变作热水,包裹住了他。
一双柔软手臂慢慢从他腰际攀附而来,直到揽住他的胸膛。
一具温热的女体不知从何处出现,像藤蔓缠绕树干一般缠住了他。
相里松呼吸粗重起来。
女子的脸贴着他的后背,嘴唇慢慢吻过他后背的鞭痕。
相里松开始发抖。
女子吻上他的后脖颈,柔软的手掌抚上他的喉结,那女子的嘴唇触碰他的耳垂,轻轻柔柔叫了他一声——
师尊。
“婵君......”
相里松猛然睁开眼睛,女子消失不见,短笛落地,轻轻地“当”了一声。
“师尊!你醒啦?”
他对上郦婵君的眼睛。
师徒两人脸对脸,目光相接在一处。
相里松耳垂还残留着那柔软嘴唇的触觉,那声缠绵的“师尊”还萦绕在他的耳畔。
郦婵君哪里知道相里松心中所想,她看相里松浑身通红,不由担心:“师尊怎么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