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闻不问太不近人情?”沉默一会儿,韫棠道。
就像她明明可以请裴晗,请宁逸尘出手相助,让二弟全身而退。
她能救二弟的法子有很多,想必父亲和安氏都如此想。
可她偏偏无动于衷,由二弟被判罚。
宁逸尘笑了:“照你这么说,我扳倒了叶侧妃和自己的几个亲兄弟,岂不是十恶不赦了?”
“我并非这个意思……”
“我当然知晓。”宁逸尘笑容洒脱,“你只是长姐,又非他的亲生父母。做错了事自己承担,与你有何干系?我愿意帮你,是因为将你视作友人,不想你为此忧心。至于你对二公子,帮与不帮都有你的道理,何须自扰。”
有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真袖手旁观难免有负担。
宁逸尘一番话开解下来,韫棠心下轻松不少:“我确实该向你学学。”
“这是自然。趁我还在京都,你可得多向我请教。”
“一定。”
……
忙忙碌碌两日,家中的消息也零零碎碎传进韫棠耳中。
昨日姜尚书登门向赵家致歉。赵员外郎再如何摆架子,户部尚书亲自上门,他还能说什么,客客气气迎了人进去。
姜府备了厚礼,姜尚书探望过受伤的赵公子,代子向赵家道歉。
赵员外郎不敢受这个礼,气早就消下大半。
如今姜尚书摆足姿态,赵家得饶人处且饶人。
姜尚书不包庇幼子,公正不阿,赵家宽宏大量,一时竟传出佳话。
有了赵府的态度,京兆尹府酌情处置,判了姜恒樟杖责二十,一应从犯杖十五。
毕竟此事早已在京中传开,姜恒樟当街斗殴违了大靖律例,不可能让他全身而退。
哄闹数日,流言总算渐渐平息下去。
受过杖刑,赶在中秋节前,姜恒樟被放回了家中。
二十杖打得并不重,韫棠听过府上的消息,姜恒樟没有大碍。
宫中一时走不开,韫棠交代采梨备了份礼,代她去探望姜恒樟。
“大小姐有心了。难为大小姐忙于宫中事宜,还要为自家兄弟操心。樟儿已无事,采梨姑娘回去让韫棠宽心就是。”
安氏当面客客气气收下礼,命人好生送了采梨出去。
“大小姐送来的东西倒是极好的。”安氏身边的嬷嬷清点过补品,知道安氏心烦,拣了些中听的话来说。
“收进库房里去罢,别浪费了心意。”
安氏眼不见为净,到底非同胞的姐弟,果然指望不上,眼睁睁地看着亲弟弟受罪。
“四小姐在后院看着丫头煎药。大夫说了,少爷这伤养上半月便好,夫人莫太过忧心。”
出了这样大的事,四姑娘跟着懂事不少,是安氏最欣慰之处。
“我原本盼着樟哥争气,能给婉儿妙儿挣一份好姻缘,出嫁时不要落大小姐太多。现下想想,到底是落了空望。”
说不准,韫棠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不想让妹妹们越过她,才对樟哥不管不问。
殊不知,这家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老爷在何处,不是说已经回府了?”
“回夫人,老爷去看白姨娘了,说是晚间来陪您用晚膳。”
安氏难掩落寞之色,樟儿回府时,老爷不顾樟儿有伤在身,在前院就将樟儿狠狠训斥了一通。
她知道老爷屈尊去赵府求情,弄得人尽皆知大大折损了颜面,不免有迁怒樟儿之意。
再加上白氏如今有了身孕,老爷能用在樟儿身上的心思就更少了。
她叹口气,白氏的孩儿生下来,总得养在自己这个嫡母身边。
只要她教养得好,就当多一个孝顺的儿子罢了。
打起些精神处理府中事,管家道:“夫人,小姐们赴中秋宴的衣裙已经送来了。”
虽说二少爷受伤,但宫中庆贺中秋,该热闹还是要热闹。
“明日午后,让几个姑娘来我院中试衣裳罢。”
“夫人说得是,若有不合身好再改。”她的心腹嬷嬷道,“可要等大小姐得空回来?”
“派人传个话就是。韫棠宫务繁忙,未必有空回府。”
“是。”
……
家中事尘埃落定,韫棠晚间与裴晗在湖边散步时,说起此事心中也轻松。
“不过经此一事,科举是没什么希望了。”
月光洒落二人间,韫棠说起另一事:“祖母传信,家中一位姨娘有了身孕,明年我就又要添个弟弟妹妹了。”
这种事情在高门士族中算不得稀奇,不过家中最小的妹妹已有十三岁,年龄差得有些大。
“祖母说这个孩子她要亲自教养,想与我亲近些。”
寻常的府中闲事,裴晗含笑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