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是姜家大小姐外,韫棠亦是宫中正五品的尚仪。
为首的几名侍女当然识得她的身份,见她要离开,一时犹犹豫豫,守在殿门外不敢让路。
韫棠客气道:“怎么,陛下有说本座不能回尚仪局?”
“这个……这个倒是没有。”名唤作桑珠的一名侍女道。
虽则裴晗摆明了是这个用意,但只要他未明说,韫棠自然不怕。
她们不敢硬是拦下姜尚仪,桑珠给身后的宁珠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去请救兵。
说话时,韫棠打量过殿外宫室,昭阳宫正殿巍峨的殿宇隐隐在望。
那么此处应该是后殿,韫棠猜想。
韶平很快赶到,高全随裴晗在内阁,眼下昭阳宫事宜由他做主。
他实在未料到姜大小姐一早便要离开,师傅也未告诉他该如何应对。
只一点,师傅说万不可得罪了大小姐。
陛下没有明旨,于是韶平道:“大小姐这边请。路不好认,奴才给您引路。”
“有劳。”
昭阳宫内大小殿宇众多,呈众星拱月之势宿卫正殿。
韫棠醒来的这一处殿宇偏后,较为隐蔽。
一路走来,若非韶平带路,怕是不好寻方向,也怕有所冲撞。
韫棠心中略有讶然,她在尚官局中做事,不知昭阳宫中是何时布置出这样一方殿宇。
殿内陈设华贵考究,打点下来,要聚尚寝、尚服、尚功三局之力。她同在六局中,竟是半分消息都未听到。
至昭阳宫正门外,韫棠客气地对韶平道了一声谢,让他留步。
韶平受宠若惊,行了一礼,走出几步送了韫棠离开。
目送姜大小姐与两位侍女离去的身影,桑珠有些担忧:“就这么让姜小姐走了,陛下回来怪罪该当如何?”
“你有什么理由拦下大小姐么?”
韶平聪明许多,姜大小姐与陛下之事师傅曾给他透过几句底。总之简单说来,不要掺和即可。
“陛下并非会迁怒之人,无妨。”韶平道。
“这倒是。”桑珠点头,又感慨道,“不过姜大小姐当真是个美人。她素日虽以官服示人,已然不俗。今日不过略略装饰,就叫人挪不开目光。”
她在宫中见过的贵女不少,单论容貌,还未有能及姜大小姐者,淡妆浓抹皆相宜。
只不过大小姐不以美貌出名罢了。真要论起来,说是京城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
还在两日休沐之期内,尚仪局中少有人影。
韫棠命采桃去打探打探宁逸尘的消息。昨日毕竟是她相邀,她装醉离开,不知宁逸尘如何了。
“是,小姐。”采桃得了吩咐,知道要探听得隐晦些。
尚仪局正房的大门锁着,采梨从随身带着的锦袋中取了钥匙,打开了门。
屋内还维持着休沐前的原状,书案上嘉会节的账目摊开一半。
“尚仪大人。”
在值房中的林乐澜听到此处动静过来查看,意外地撞见了韫棠。
韫棠请了她进来坐下,奇道:“不是休沐么,你怎的没回府?”
“家中在张罗堂姐的婚事,我帮不上什么忙,就回来躲个清闲。”
堂姐和礼部侍郎府长子的亲事已经敲定,这几日大伯母都是喜气洋洋,神清气爽,恨不得让家中所有女眷都知道这桩好姻缘。
大伯母的几个儿子不成器,最能夸赞的就是堂姐这个女儿。
祖母对她们这些晚辈一向不偏不倚,同样地疼爱。不过此番堂姐是高嫁,嫁妆上自然不能轻了,以免受人委屈。除了叮嘱府上好生备办外,祖母还开了自己的私库,挑了好些东西给堂姐。
其余几房看着眼红,林乐澜的母亲也不例外。
在她看来,侄女是宫中女官不假,可自己女儿去岁亦考中了女官,同样有机会。
林乐澜在家中住了两晚,母亲一直在她耳旁唠叨,要她多向堂姐学学,趁着在宫中的时候多多表现,和堂姐一样寻一门好亲事回来。
“母亲,姻缘之事可遇不可求。”母亲翻来覆去说,她实在忍不住回了一句。
“你这傻丫头,”母亲点她脑门,“万事要靠自己争取,尤其是这婚姻大事。”
她无法,最后只能逃回宫躲个清静,好在宫中还有一方住处收留她。
母亲以为她开了窍,为她好生收拾一番,不舍地送她出了门。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疼她为她打算,只不过她想好好在宫中为官,暂时无心姻缘大事。
难得趁今日的清闲机会,林乐澜一面帮着韫棠整理账目,一面欢欢喜喜地与韫棠谈天说些闲话。
尚仪局中有部分因嘉会节的开销,需要在半月内归整好报给尚宫局。
相比尚食局和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