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1 / 2)

温行倒了水回来,姜芷却不接,只笑着让他放在一旁。姜芷神色欢愉,不似作假,念及女子孕中反复,温行便不曾多想。

宫宴从来繁琐漫长,而温行直到这一日晚间也没能回到王府。建平帝身子不如往年,温行如今和国君只差一个名分,那些堆叠的政事,因为建平帝生辰暂时搁置的决策,都在这场繁华盛宴落幕之时一起摆在了温行的案头。

政事从来没有小事,温行心系天下,从来不肯在民生百姓之事上有任何一丝松懈。偶尔头疼的狠了,在喝茶的间隙,便会召杜白来问,问姜芷,问她可能吃饭,可有开怀。直到杜白说一切如常,他才埋首案牍,重新扎进那些积弊已久的政事里去。

这一日,温行忙到深夜,终于将那些大事小事处理的差不多。他走出景明殿,望着外面的月色,忽然着人备马。

他太想她了,哪怕知道,天亮之前,他还要回来主持早朝,哪怕此刻他已经疲惫不堪,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快马加鞭跑回去,想要回到她身边,想要拥她入怀,好像是一种胜过本能的渴望,让他心甘情愿被那种情绪驱逐。让他那样不管不顾,一身夜色飞奔而回。

一路疾驰,惊醒吱吱虫鸣无数。

王府只剩下外间廊灯还亮着,温行翻身下马,直奔后院。老管家慌慌张张起来,跟在后面一连声的问,可要汤饭。都被温行抬手挥退。

心有所系,饥饿苦寒都不值一提。

温行独自一人来到卧房,红檀惊醒,刚要尖叫,见到来人,犹豫了一瞬,还是恭敬行礼退下。

温行在姜芷床边坐下,就着朦胧月色,仔细打量着姜芷因为害喜而清减的脸庞。他忽然便笑了,微微扬起的唇,俊美清冷的脸。这一瞬他才觉察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娇妻稚子,江山美人。他拥有了天下男人都渴望的一切。温行伸手,握了姜芷的手,轻轻拿了起来,贴在自己面颊。

姜芷觉轻,从红檀压抑惊呼时她便已经醒来。可此刻她却不愿意睁眼。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不知道要如何相处。怀中的玉哨像一个美丽的诱惑,促使她不断的生出逃离的想法。

今天白日里,大夫过来把了脉。说脉象已经安稳,虽然不足三个月,但也不至于有什么大碍。所以她很晚才睡,不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而是在灯下认真列写,若是出了这王府,她想独自生活,需要备下的东西有哪些。

那样长长一页纸,从衣物梳篦,到银钱餐碗。细细长长,点点滴滴。她望着那张纸良久,一直在想,还有什么不够齐全,后面想到腹中孩儿,才惊觉还要为小小的人儿再备下一些东西。

于是辗转深夜,添添减减,她也刚刚睡着没多久。此刻被惊醒,她竟然本能沉默,沉默着避免和温行多说话。她知道他要走,他会走,所以她在忍。

不知道什么时候,温行离去。姜芷再醒来时便已经是天光大亮。红檀捧了粥进来,道,“贵妃娘娘托人送消息来。明日一早,端王殿下离宫。”

姜芷捧着粥碗的手顿了一下,抬头道,“今日一定要将东西备齐。”

红檀轻轻点头。主仆二人都带着隐秘心事,话反而少了起来。

姜芷喝了一碗粥,低头看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心中默默坚定起来。

这一日傍晚,温行命人从宫里传来消息,让姜芷明日一早进宫,和众人一道为温洵送行。姜芷让人回了话,一切看起来和平时一样。

第二日一早,姜芷换了一件得体素衫,没有过多装饰,全然不似昨日那般艳丽。因着姜芷有孕,建平帝特许姜芷内三宫行辇,所以当她那样坐着辇轿来到众人面前时,众人都不自觉的望了过去。

此处乃是承明殿左侧的一处别殿,出了前面的门,走不远便是明安门,出了那里,走过长长玉阶广道,便可以走出这吃人的诡谲深宫。

温行越过众人,于轿辇之前将姜芷扶下。姜芷望着温行淡然一笑,任谁看了都是春风得意的恩爱夫妻。

姜芷抬眼打量温洵,清俊面庞上带了几分冷淡之意,一身青色长衫让他看上去没有半点皇子天家的凌厉,倒更像一位寻常书生,单薄,秀气,却隐有几分风骨。

姜芷想要上前道别,温洵却忽然转过身去。他像是远游的公子,礼数周全的向建平帝和郑贵妃拜别,聆听教诲,躬身告退。

建平帝还有政务要处理。郑贵妃和温行并着姜芷一起送温洵出宫。

城门外春风拂柳,鸟鸣啾啾。正是百花争艳的热闹春景。郑贵妃将一个小箱子放在了温洵的马车上,殷切嘱咐,“此去迢迢,洵儿千万保重。”

温洵低头拍了拍郑贵妃的手,轻轻喊了一声,“母亲。”

郑贵妃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了彼此之间毫无血缘的关系,但也都认下了这一份母子情谊。

温行携了姜芷上前,温洵望了他们夫妻一眼,抿唇笑了一下,“三皇兄,三皇嫂。等皇侄降生,我再请旨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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