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想起来,王爷曾经吩咐过,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王妃开心。
杜白还没来得及想太多,便听到大门处有人语声传来,杜白立马站定,很有几分梁王府护卫的气势。
姜如海和钟氏一起走在前面,后面跟着的是柳姨娘和她的女儿姜晚,并着随行伺候的丫鬟两人。
几人来到姜芷的马车前,姜如海略微抬手,身后诸人便都跟着停了下来。
姜如海微微咳了一声,而后喊了一句,“芷儿!”
方才门下当值的小厮,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去了花厅回禀。只说是姜芷回来了。但是执意要让他们前去迎接。
姜如海知道自己养大的姑娘,最是不爱惹是生非的。如今作势拿乔,保不准便是那诡计多端的温行的主意。
出来的路上,他还在暗自揣测,温行此举到底是何用意,如今见到了姜芷的马车,瞬时心中便松了一口气。
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旁边立了一名护卫,两名丫鬟。两名丫鬟还是刚从自己府上出去不久的绿袖红檀。
这一看,便知起不了什么大风浪。
姜如海顿时便又放心了起来,他和往常一般,像唤自己未出阁的女儿一般,喊了一声“芷儿”。
春日微风吹动马车车帘,里面的人毫无动静。
杜白见状,道,“姜大人,按制,梁王妃既然入了皇家宗碟,便与您有了君臣之分。大人,还请依着规矩,行礼吧。”
“这……”姜如海犹豫,从来好说话,孝顺懂事的女儿,怎么会忽然难缠了起来。一旦今日见姜芷行了跪拜礼,日后便次次都少不了了。
钟氏整理了一下衣摆,打算按制行礼,刚要屈身,却忽然被一直纤纤细手给托住了身子。
一个甜甜的嗓音带着几分乖巧笑意道,“母亲慌张什么,您这样一跪,岂不是折煞了姐姐。姐姐向来恭孝,您跪她,不合适。”
说话的是姜晚,是柳姨娘为姜如海生下的女儿。这么多年,虽然是庶出,但是却十分得姜如海宠爱,虽然不似别的父女那般无话不谈,但是她的一应吃穿用度,从来不比姜芷少些什么。有时候甚至还会比姜芷更多一些。
所以姜晚从来没有因为身份,生出过什么不如人的心思。甚至生母柳氏还说过,来日会为她谋取和端王殿下的亲事。
只是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在柳氏有一次找父亲商议过后,便忽然不允许被提起。
不然,如今纵然她姜芷是梁王妃。自己也是端王妃。见了面,谁跪谁呢。此刻立在这大门前,姜晚心中还想着,晚一点还是要寻娘亲再打探一番才是。
“敢问姜大人,这位是……”杜白故作不知,出声询问。
姜如海一愣,前些日子。梁王殿下逼迫他休妻。但是钟氏听闻以后,只沉默垂泪,不愿意离家。他心中愁苦无绪,偶尔与柳氏吐露一二,不成想,这柳氏欢喜雀跃,本就持宠生娇的母女二人,如今更是无所忌惮。
姜晚作为未出阁的庶女,出来见客已是不妥。如今又高声言论,实在是显得他们府上,有欠庭训。
姜如海瞪了姜晚一眼,然后又以眼神示意柳氏。柳氏做了这么多年的妾,没成想有朝一日,还能熬到钟氏被休,自己将要被扶正的日子。她最近心里别提多痛快。
这么多年,她顶着这个妾的名号,总在这种见客或者家祭的时候低人一等,受尽委屈。
今日里既然站在了这里,她是万万没有再被赶回去的道理。况且就算平时,姜如海劝她懂事的时候也多了去了,她何时尽数听话过。
柳氏寻思着,过往她忽略姜如海那些意有所指的眼神,最后也不过是在床笫之间,被他略微惩罚。这些男女之间的小惩大诫,哪里比得过如今站在人前的体面重要。
柳氏不仅没有带着姜晚退下的意思,相反还把往日里好像没有骨头的细腰给挺直了些许。她轻轻地出了口气,这么多年,她在这会儿才知道了体体面面做人的滋味。
若有来生,她柳巧便是不嫁,也再不愿意给人做妾了。
姜如海看着柳姨娘的神态,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如此不明事理,都是他自己平日里娇惯的!
姜如海一边后悔那日喝醉了酒,让柳姨娘知晓了内情。一边又不得不转过头来,对着杜白道,
“让这位大人见笑了,这是小女。年幼无知,唐突冒犯了。”
杜白很少做这种赶车催马的事情,但是他为人正直秉性纯良,站在那一处,自有一番浩然正气。
姜如海不曾见过他,可如今也知道他是梁王府的人,只笑着称大人,希望能尽快把姜晚这一篇给翻过去。
偏偏杜白还不愿意,杜白笑了笑道,“原来王妃竟然还有胞妹。我们王府竟然不曾知晓。”
姜如海已经不似方才那般趾高气昂,此刻只尴尬含笑道,
“说来让人笑话,此女并非发妻所出。乃妾室